程念影抿著唇探出手去,手中攥的還是那支銅簪。
簪尖探入鎖口,慢慢摸索、試探,只聽極輕的一聲“喀嚓”,牢門被推開了。
她踩著不平整的地面,迎著光亮處走去。
本來幽靜的牢獄此時才響起了窸窸窣窣的聲音,程念影眸光一轉,瞥見了數張緊貼住欄桿的面孔。
換別人早嚇得驚叫出聲了。
程念影卻定定地看了起來。
那些面孔覆滿臟污,形銷骨立,瞪著微微突出的眼,就這樣悄無聲息地盯住了程念影。
那麻木的面容上終是透出一絲驚異。
這是他們第一回見到被押進來的人,一盞茶功夫不到,又自個兒往外走的。
程念影輕聲問:“你們是誰?”
他們還是只瞪著僵直的眼,并不說話。
也像我一樣抓來的么?程念影歪頭。
她沒有再問他們。
反正她會得到答案的。
她繼續向前走。
身上的暗色一點點被不遠處的光亮洗去。
那些囚于黑暗中的人,望著她,深深地望著,只是將欄桿抓得更緊,緊得骨頭都要折斷一樣。
。。。。。。
程念影輕輕松松出了大牢,又翻墻到了殷恒住的小院兒。
小院兒安寧,并沒有別的人。
她便又大搖大擺地往主廂房走,和江團練使來了個面對面。
“怎么回來了?”江團練使一愣。
“他人呢?”程念影問。
“門里。”
程念影應了聲“哦”,便將門推開進去了。
叫江團練使更摸不著頭腦了。這哪里像路上請的護衛?有氣勢得很。
門內,書童磨墨,殷恒起筆,他在寫奏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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