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點她還是分得清楚的。
傅翊此時已然接著往下說了:“天字閣不愧天字之名,的確難對付。好在人精,便少。我們突襲那日,借兵器占了先機。
“后來發現沒碰到那長相怪異的阮師,我便知這少虡樓樓主,多半是將最厲害的兩個帶在身邊了。
“也正好,他來時,逐個擊破。
“我帶定王府兵來到天字閣,要借刀殺人,就不便過多暴露我的人手。人手上不夠,此事便要舍得下主次輕重之分,先斬他左膀右臂。
“江慎遠輸就輸在,明明已處在不利的位置上,卻偏偏還想要做通吃的贏家。”
程念影認認真真地聽著。
傅翊的確是有大才的人。
他半點不為江慎遠逃走而可惜。。。。。。他自有一步步的謀劃。
“他那時若狠下心真將刀架在你脖子上。。。。。。”
傅翊停頓了下,“我拿他還真沒有法子。他不僅不必受傷,連阮師、鴉九、鐘定元和岑瑤心都保得下來。”
程念影第一反應:“我這樣值錢?”
一個都頂幾個了?
“你說呢?”傅翊剛說完,又覺得這口氣不妥,改道:“你如今自是值錢得很了。”
“他不殺我,是想利用我。”程念影也很清楚。
“許是利用我來殺你?又或者些別的?”
傅翊應聲:“嗯,這便是他分不清輕重主次,又自視甚高了。”
他倒沒有細究江慎遠為的什么,仿佛心里已然有數。
“他那日受傷,傷可不輕。不過你們樓里的藥神得很,也許能救回一命。。。。。。皇帝這樣快召我入宮,也許他已經見上了皇帝的面。”傅翊冷靜推測道。
“那我。。。。。。”
“他必會一字一句將你的事講給皇帝聽。”
程念影頓時覺得還有座大山在前頭等著去翻越。
但還會比幼年時訓練更苦嗎?
程念影轉頭看了看傅翊,突然想起來:“我在殿上聽見了,人字閣是由禁軍去處置的。”
“是,江慎遠的部下哪里知道什么少虡樓,只管當賊子一律處置了。我沒帶他們去天字閣,是因為天字閣的人知道得多,若當場喊破少虡樓是御京中的貴人所有,他們必然不肯動手了。”
“你那時就猜到少虡樓的樓主應該是個什么樣的人了?”
“隱約有猜測的方向,只是未坐實。這樣龐大一個組織蟄伏在御京,背后若不是貴人指使,怎能安然至今?”
傅翊笑了笑:“你不知道老皇帝的控制欲有多強。他大興佛寺,一是為更好統御天下,二則和尚也是他的耳目。和尚們走街串巷,傳施布道,尋常的動靜哪里逃得過他的眼睛?”
傅翊說到此時,興致盎然地捧起程念影的下巴:“也許,你本來某一日,是要作為少虡樓的秘密武器來刺殺我的。”
程念影與他默默對視片刻,隨后攥住了他的手指:“天字閣、人字閣都已剿滅,那地字閣呢?”
“這便是另一處缺憾了。天字閣、人字閣我們都找到了進入的途徑,唯獨地字閣無從進入。”
“地字閣的人如今是殺不了我的,他們本事不夠,但他們會威脅到郡王府嗎?”
傅翊又笑起來:“不過恰恰也應當要給江慎遠留一條路。”
程念影驚訝。
傅翊溫聲在她耳邊道:“你想想。”他又喚她名字:“念影,你這樣聰明,什么都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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