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
軒轅聿提起方才險些將宋昭昭掐死之人,原本有些淡漠的神情,變得有些復雜起來:“他與本王,一母同胞。”
“他是秦王?!”
宋昭昭雙眸陡地瞪圓。
“母后膝下,只有本王與晟弟兩子,如今本王昏迷不醒一事,雖世人不知,但父皇母后和本王近身之人卻是知曉的。能夠頂著本王的身份堂而皇之的入主戰王府,又與你拜堂成親的之人,除了他不可能有第二個人。”
宋昭昭那雙眼睛黑幽幽的,本來就像是貓兒的眼睛,當下瞪的滾圓,軒轅聿覺得更像了幾分。
他悠悠然瞥了她一眼,輕挑劍眉,唇畔扯起的弧度若有若無:“怎么?那人是秦王,你覺得很驚訝?”
“是有些驚訝。”
宋昭昭凝著軒轅聿唇畔那抹輕到不能再輕的弧度,輕咂了咂嘴,干巴巴的應了一聲。
提到秦王軒轅晟,也就是那她素未謀面的未婚夫。。。。。。
雖然她和他,今兒見著了,不過嚴格來說,他們現在也還算素未謀面。
她的腦海里,不由蹦出一個又一個的疑問。
她看著身前飄飄忽忽的軒轅聿剛要接著說話,又實在覺得自己眼下端坐在榻前的姿勢又累又別扭。
不由眼珠子骨碌碌一轉,抬腳踢掉了腳上的大紅色繡鞋,拖著一身繁復的喜服,翻身上榻。
軒轅聿見她如此,眸色不禁微怔,有些不明所以。
眼看著宋昭昭一手提著墨玉如意,一手攏著喜服下擺,小心翼翼的跨過他的身體,四仰八叉的躺在了床榻內側之后,他原本微怔的眸子,雖不似早前宋昭昭那般,瞪的滾圓,卻也瞪大了幾分。
如若說,早前宋昭昭拿著墨玉如意,去砸軒轅晟的頭,是形勢所迫,為了活命,不足為奇。
那么現在,她如此行徑,卻與她大家閨秀的身份,有些大相徑庭了。
經由方才那一番折騰,宋昭昭渾身疼的夠嗆,也有些心力交瘁,這會兒終于躺下,忍不住長長舒了一口氣。
見仍舊飄浮在榻前的軒轅聿,瞳眸瞪大,有些發怔的看著自己。
她如竹筒倒豆子般,將自己是如何被她那好伯母下了藥,又是如何被人如提線木偶般點了穴道,架著與軒轅晟拜了堂,最后又在轉醒之后,如何逃出洞房,最終逃到這里的經過講了一遍。
最后,宋昭昭有氣無力的哎呦了一聲,沒有一點淑女包袱的抱住懷里的墨玉如意,嚶嚶聲道:“我家黑心伯母那藥下的有些重,今夜這番折騰下來,我這身子實在有些撐不住,還請王爺見諒!”
“呵——”
軒轅聿定定的看了躺在他身邊,抱著他的墨玉如意嚶嚀低語的宋昭昭片刻,又看向宋昭昭身邊的。。。。。。自己,到底忍不住輕呵一聲。
雖然說,他現在魂魄離體,無痛無感。
但是這也算跟女子同床共枕了吧?
若是說起來,今夜是他的大婚,與新娘子同床共枕合情合理,可問題是,這新娘子并非他父皇母后原本為他定下的宋清婉,而是宋清婉的堂妹。
而與她拜堂的,也并非是他。
如此,就有些說不過去了。
還有!
他是統馭北境六十萬戰家軍,殺伐決斷,可止小兒夜啼的堂堂戰王,這名號本就已經很嚇人了,更何況他還成了鬼!
可眼下這個,方才還嚷著怕他的小女人,怎地一點都不怕他的樣子?
宋昭昭雖然躺下了,但心里緊繃的那根弦,卻一直沒有松動分毫。
她不是傻子。
自然能聽出軒轅聿那一聲輕呵之中飽含的不贊同之意。
不過這不重要!
眼下這屋子里,除了床榻,就只有外面那條錦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