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份嫁妝猶在,跟她拜堂的也是他,那身為他未婚妻的她,是不是可以對他坦白身份,然后撥亂反正?!
思緒至此,宋昭昭想到其間可行性,忍不住心弦微微一松,忍不住輕輕勾起唇角。
許是成為鬼之后,太長時間沒有說過話。
也許是宋昭昭現(xiàn)在狗腿附和的樣子,實在太過熨帖,軒轅聿臉上的冷凝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難以說的傾訴欲:“你說。。。。。。同樣是父皇和母后的兒子,他們因何自小就只寵晟弟?在他們眼里,從小到大,我好像做什么,做的再如何的好,也都是錯的,如若不是當初叔祖父將我選定為繼承人,他們是不是早就把我除掉了?!”
“虎毒不食子!”
心中的大石頭,微微松了那么一松,宋昭昭便覺得一陣困意來襲,眼皮越來越重。
不過即便如此,她還是強打著精神,安慰身邊這只可憐的鬼:“世上哪有不疼愛自己孩子父母?皇上和皇后娘娘,該是疼愛王爺?shù)摹2贿^,雖說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但拿針扎一下,明顯手心更疼不是?手心手背。。。。。。總有些差別,事到如今,已然回天乏術(shù),王爺何必再去糾結(jié)?”
“好一個虎毒不食子!”
低低的,呢喃重復(fù)著宋昭昭的話,軒轅聿似是想到了可怕的事情,瞳眸震顫了下,薄唇勾起的弧度,蘊含著無盡悲涼。
輕垂眸華,但見方才還強打著精神不敢合眼的宋昭昭,竟然無聲無息的睡著了,他眸色微深幾分,在靜默了片刻之后,輕道:“你說,你想活,可活著有什么好的?如若連你至親之人,都想要你的命,那你會不會如本王一般,對世間生無可戀,只想著如何才能解脫?”
他此落地,懷抱墨玉如意,看似已然睡去的宋昭昭,身形微微輕顫了下。
不過,她并未醒來。
而是在一聲嚶嚀之后,她如同一只受驚的貓兒般,將削瘦纖弱的自己,蜷縮進寬大的喜袍之中。
軒轅聿性格使然,本就少,更是甚少與女子打交道。
許是如今身份特殊,也唯有宋昭昭可以看得到他,他一時竟有些失態(tài)的多了,回想著今夜發(fā)生的一切,再看著宋昭昭小小的人兒,蜷縮在寬大的喜袍之中,他的腦海中,忽然想到鮮活二字!
他本是一心求死的!
奈何現(xiàn)在卻未能入輪回,被困在了這里。
直到今夜遇到她!
她說她想活!
整個人都透著鮮活的氣息。
許是被她身上這份鮮活所感染,見她蜷縮著身子,睡的不甚安穩(wěn),他竟緩緩抬手,鬼使神差的,輕輕撫過她無意間垂落在他手臂上的長發(fā),放輕了聲音,呢喃道:“睡吧!且不論日后如何,只今夜。。。。。。我會保你無憂。”
夜,深沉如水。
時光流轉(zhuǎn)間,清晨已至。
晨光順著雕花窗欞蜿蜒而入。
宋昭昭在一片薄暖中輕顫了顫睫羽。
朦朧間抬手,遮擋熹微,任指縫漏下的碎金便順著腕骨游走,帶著晨露的涼意,將脈絡(luò)染成半透明的琥珀色,她指尖輕輕蜷起,有些失神的,望著掌心躍動的光般,忽聞一道極輕的女聲在她耳邊響起:“吆!王妃醒了?趕巧兒了,地上那丫鬟也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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