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宋昭昭越走越近,她踉蹌著站起身來,作勢便要向外跑去。
卻不期宋昭昭快行兩步,攏裙抬腿,一腳踹在她的側腰上,竟將她整個人哐當一聲,踹飛出去,狠狠砸在一邊的錦榻上,又噗通一聲,滾落下來。
見此情形,榻前的沈千嬌神色一怔,連給軒轅聿施針都顧不上了,忙轉過身來,一雙看向宋昭昭的嫵媚明眸中忽地多了幾分興味。
“跑什么?”
宋昭昭冷哂,邊用手指撫過墨玉如意,感受著指尖沁涼的觸感,邊緩緩踱步,來到那丫鬟身前。見那丫鬟雙手被捆,疼的扭曲了身形和五官,她徐徐蹲下身來,笑的陰惻惻:“昨夜,不是還要我的命嗎?眼下我的命就在這里,有本事你倒是來拿啊!”
“大。。。。。。大小姐。。。。。。”
丫鬟被宋昭昭這一腳踹到發懵,張嘴喊了宋昭昭一聲大小姐。
她求饒的話,尚未出口,緊接著,便是啪的一聲脆響!
只見宋昭昭眸華如電,狠狠甩了她一巴掌:“不對!重喊!”
“大。。。。。。”
這丫鬟從方才醒來,腦袋就一直不怎么清醒,剛剛被宋昭昭一腳踹懵,這個會兒又挨了一巴掌,忙磕磕巴巴的連忙改口:“王妃!”
“不對!”
宋昭昭冷笑,作勢又要動手。
見狀,丫鬟渾身哆嗦著,用力閉上眼睛,遮去眼底的驚恐之色:“二小姐饒命!”
她的一聲二小姐饒命,聽得榻前的沈千嬌疑惑蹙眉,也聽得宋昭昭舒展了眉頭。
“嗯。。。。。。這就對了嘛!”
緩緩地抬起方才打人的那只手,輕吹了吹,她十分滿意的點了點頭,施施然起身,從丫鬟身上抬腳邁過,喜服裙擺一甩,坐在了錦榻上,低垂眉眼,斂了眸華:“是你自己說,還是讓我打到你說為止?”
“我自己說!”
事到如今,丫鬟比誰都清楚,她為魚肉,宋昭昭手中握著刀俎,苦笑著躺在地上,她目光渙散,認命般道:“我也是被人脅迫的!”
原來,這丫鬟并非定國公的丫鬟,而是定國公,也就是宋昭昭大伯宋庭禮與外室所生之女,名喚宋清韻。
從宋清韻口中,宋昭昭聽到一個強搶民女,囚為外室的故事。
宋清韻的母親,乃是京城下縣一商女,卻因被宋庭禮看中,強行從下縣擄來收做外室,繼而有了她這連庶女都不如的外室女所出之女。
然,即便宋庭禮再如何寵愛宋清韻的母親,她的母親也不甘為定國公的外室,十數年她逃跑數次,都未能成行,如今更是重病纏身,日漸消瘦。
她如今只有一個愿望,便是只求有生之年可以離開宋庭禮,落葉歸根。
而這一點,正好被定國公夫人趙氏所拿捏。
宋庭禮寵愛外室,對宋清韻倒也不錯,許她出門走動,甚至是經商。。。。。。這讓趙氏十分嫉恨。
知宋清韻的母親,一心想要逃離,趙氏便許諾宋清韻,只要她跟著宋昭昭一起到戰王府,找機會結果了宋昭昭,再給宋昭昭冠上一個逃婚不成,自戕而亡的名聲,便還她母親自由。
宋清韻深知此行兇險,原本不欲答應,奈何趙氏卻在給宋昭昭下藥之后,以她母親的性命相挾,逼著她以七巧的身份,跟著迎親的隊伍,進了戰王府。。。。。。
“原來。。。。。。”
聽完宋清韻斷斷續續的講述,宋昭昭回想著原主記憶中,素日如笑面虎一般,疼愛晚輩的趙氏,在昨日天還未亮時,說她送嫁辛苦,讓她先喝一碗甜湯墊墊肚子的慈愛模樣,不禁涼諷一笑,“大伯母一開始,就沒打算讓我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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