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夏看著自己的血一點點被抽干。
腐臭的污水從排污管滲出。
三天。
她被囚禁在這座廢棄工廠已經整整三天,干涸的血跡黏在皮膚上,每一次掙扎都像是撕開一層皮。
綁匪沒有給她食物。暗紅的血液被一管一管的抽走,而他們只是冷笑著丟下一句。
“放心吧,你這種殘花敗柳的身子我們不稀罕,我們只要你的血。”
桑夏死死的咬住嘴唇,鐵銹味在口腔里蔓延。
她不能死在這里,絕不能。。。。。。
頭頂的通風管道傳來鐵銹松動的聲響。
她艱難的挪動身體,用身體撞向生銹的螺絲,一次、兩次,直到金屬斷裂。
她跌跌撞撞的跑出排污口,冷風裹挾著雨水抽在她的臉上。
不多時,腿軟的栽倒在地。
失血過多,撐不住了。。。。。。
她急促的呼吸,顫抖著摸出手機。
屏幕碎裂,但還能用,哆哆嗦嗦的撥通那串爛熟于心的號碼。
電話接通的那一刻,桑夏幾乎崩潰的哭出聲。
“盛宴行。。。。。。“她嗓音沙啞的不成樣子:“我被人綁架,他們,他們抽我的血。。。。。。我沒力氣,你過來救救我。。。。。。”
她回頭,聽著身后傳來的咒罵聲,手抖的握不住手機。
男人緘默片刻后,隨即傳來一陣冷笑。
“桑夏。”他嗓音低沉冰冷:“你這次又想要什么?”
“我沒騙你!”桑夏的呼吸瞬間急促起來:“我現在就在城西的廢棄工廠,盛宴行你要是不來的話就真的再也。。。。。。”
“夠了!”男人打斷她,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厭惡:“上個月你偽造車禍,上周你假裝食物中毒,這次又是綁架,桑夏,你受害型人格?”
桑夏嗓音里溢出壓抑的嗚咽,還想繼續開口時,一道甜膩的女音像一把尖銳的刀,直直刺進她的耳膜。
“宴行哥哥,你幫人家拿體檢報告好不好嘛。”
通話被無情切斷,只留下“嘟嘟嘟”的忙音。
霎那間,桑夏如墜冰窖。
三年,她和盛宴行結婚三年,也爭吵了三年,她本以為就算他變心了,也不會在這種生死攸關的情況下丟下她不管,可是,她想錯了。
一個月前,她出了車禍被送去醫院,顯示輕微腦震蕩,盛宴行將她的檢查單扔進垃圾桶說,“桑夏,開個假證明并不難,你能不能懂點事,非要在奶奶生日的時候鬧嗎?”
一周前,她食物中毒,被送到醫院洗胃,盛宴行出差趕回來發現她已經出院了,怒火中燒,他說,“桑夏,玩鬧也要有個度,這世界上不是每個人都像你一樣那么閑。”
而今天,她被綁架在這個廢棄工廠里,就快要死了,盛宴行陪著別的女人,還說她在裝。。。。。。
可笑至極。。。。。。
眼淚模糊了視線,頭頂那昏黃的吊燈忽然閃爍兩下,廢棄工廠瞬間陷入黑暗,唯獨綁匪手中明晃晃的刀刃還散發著森人冷的光。
桑夏萬念俱灰。
有人一心想要她的命。
而那個與她相伴十八年的青梅竹馬、結婚三年的丈夫,如今也對她的生死漠不關心。
哀莫大于心死,桑夏笑出了眼淚,笑得渾身發抖,笑得眼淚橫流。
原來。
有些絕望,比死亡更痛。
——
消毒水的氣味喚醒了桑夏。
她掙扎著睜開眼,入目是一片陌生的白色。
她瞬間警惕起來,猛地扒開蓋在身上的被子,扯動的輸液管子讓手背傳來鉆心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