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管小耳朵,換了鞋后直奔書房。
鐘姨心酸地看著小耳朵:
“小姐,太太為了生下你,可是在沐州搶救一個月才保住命啊。”
小耳朵照著鏡子,整了整自己頭上的紅色假發,不以為然道:
“那是地震害的她,又不是我害的。難道她不生我,沐州就不會地震了嗎?”
鐘姨大大的無語。
肯定又是顧施檸教的。
喝過幾年洋墨水,歪理邪道一套一套的。把人家親媽的生養恩情硬生生扭曲成了自作自受!真是作孽!
沒多大一會兒,談昱和顧詩檸回來了。
顧詩檸體貼地去給談昱放洗澡水。
談昱看到了秦芷的鞋,問鐘姨:“太太呢?”
“在書房。”
談昱本不想理睬秦芷,但是聽到了噼里啪啦的鍵盤聲,皮鞋不由自主掉轉了方向。
不得不承認,秦芷是個很漂亮的女人。
所謂漂亮,不是她的穿著有多時尚,妝容有多精致,而是自身的一種氣質。
有艷陽明麗的熱烈,也有新月清冷的皎潔,仿佛從骨子里就有獨屬于她的光和熱。
每回帶秦芷參加宴會,除了寧太太,沒人愿意和秦芷站一塊。
誰都不愿淪為背景板。。。。。。
秦芷注意到門口的談昱,把打印裝訂的文件遞過去。
“你回來的正好,這份文件看一下。”
談昱發現秦芷無名指上的戒指沒了,俊臉緊繃。
“你的婚戒呢?”
“扔了。把你的也取下來扔了吧,都要離了。”
秦芷口吻極淡,仿佛說著一件無關緊要的小事。
談昱垂眸掃到離婚協議書五個字,直接動手撕了。
“你要離婚?你憑什么提離婚?!”
秦芷冷靜地看著他:“商教授去給你母親做手術了。”
“我沒答應!”
“行,那走法律程序。傳票給你寄到芯動大廈前臺如何?”
談昱突然激動了:“你敢!我是對你太好了秦芷,寵著你、捧著你六年,讓你受過什么委屈?哪次你生氣了不是我像條狗一樣先低頭先下臺階?你永遠都是高高在上。逼著我趕走小檸,她一個女孩子在外被欺負了戰戰兢兢回到家,你又打了她兩耳光。她怕影響到家庭和睦,還在媽面前為你遮掩求情。我媽不過是想教育一下你,結果現在還在icu躺著。你還敢提離婚?你配嗎?”
秦芷怔怔望著談昱的臉。
單眼皮,鼻梁山峰般拔地而起,嘴唇薄而鋒利。
她在這張臉上,見過綿長眷戀的樣子、笑到露齒的樣子、冷冷清清的樣子,卻還是第一次見到咬牙切齒的樣子。
心底有股說不出的酸痛翻滾,一直滾到了咽喉處。
“少顛倒黑白了談昱,事實是怎樣你我心里都清楚。每次你心不甘情不愿的低頭前不是我先主動求和?把切好的果盤送到你嘴邊、給你捶背捏肩熨燙襯衫。。。。。。你所謂的像狗一樣找臺階下,不過就是順勢而為。。。。。。我秦芷是有幾分盛氣,但我從不凌人。打顧詩檸是因為她該打,你媽就算送了命,也是她自食惡果,你也一樣談昱,你們都活該!”
書房門口,站在身穿米色絲綢連衣裙的顧詩檸。
她似笑非笑的眼睛,閃過一瞬不易察覺的詭異。
吵吧,吵的越兇,明天的戲就越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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