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儀器都在閃爍,或者顯示著數值、或者顯示線條。
裴錦淮在床邊跪下,將頭抵在床沿。
“爸,”
開口便已哽咽,他身后裴光遠伸手捂眼,別開臉企圖掩飾。
裴錦淮的手抓住著蓋在裴光年身上的被褥,沙啞又斷續的說,“您不要什么都不說就走,您睜開眼睛看看我們。。。。。?!?
任他怎么說,也沒有得到回應。
眾人一直陪在病房里,裴錦淮一直在說話,只希望躺著的人能聽見。
只因他聽說,人在消亡時最后失去的是聽覺。
“爸,您守了一輩子的裴家,我們守住了,多虧了小初,她幫您報仇了,欺負了您讓您受委屈的人都受到了懲罰?!?
“您醒過來看看我們,你要親口告訴我,讓我不要欺負您的閨女,你要親口說才管用的?!?
“您放心,我不會欺負她,不會的。。。。。?!?
夕陽西下,余暉殘紅染透玻璃灑進病房,正好疊在病床上。
躺在床上靜默快三個月男人容顏蒼白,仿佛只是睡著般,眉目慈祥。
忽的,一滴濕潤從失去知覺已久的男人眼角溢出、滑落,流進染白的鬢角中。
就在床邊守候眾人面露欣喜以為奇跡出現時,心率顯示儀發出異響。
那一個點,就像是領跑者,帶著后方無窮盡的直線一路狂奔,勢如破竹將前方的波折都攆為了平地。
儀器發出尖銳的提示音,病床前跪下一片,醫生在病歷單上記錄下最后的時間。
裴光遠失控的沖過去,抓住床單搖晃著床上的人,“哥啊,你怎么就丟下了我,你走了我怎么辦,以后誰來管我嘛。。。。。?!?
裴光年去世,走在裴家苦盡甘來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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