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
膽大包天周衍
撥動黃馬朝著那邊跑,同時借助山君玉符的能力,引動風吹拂浮土,把氣味稍稍吹散些,一路七拐八拐的,竟然真的有一個隱蔽的小道。
逆著溪流往上,到了一個藏得很深的山洞。
“這里,這里。”
小女孩指著那里,臉上露出開心的神色來。
周衍屏住呼吸,持刀戒備,那些妖怪沒能找到這里,這里的溪流,外面的落雨都將他們的蹤跡,聲音掩藏,妖怪們在山洞外面溜達嚎叫著,吵鬧了一會兒,就跑遠了。
周衍松了口氣,倚著刀靠在石頭上,大口喘息。
至少短時間內安全了。
殷子川擦了擦并不存在的汗水,道:“終于安全了,郎君。”
安全了嗎?
周衍抿了抿唇,那邊的小女孩落在地上,跑去那邊壘起來的小石頭堆那里,那里擺放著很多石頭,還有些破布,都被她收集起來了。
殷子川見周衍在休息,問那小女孩:
“慧娘啊,這是什么?”
小女孩認真回答道:“是家。”
殷子川臉上的神色頓了下,小女孩指著用碎石頭壘起來的,看不出是什么東西的地方,道:“這是院子,這里是屋子,阿娘,阿婆,阿叔,都在這里。”
“慧娘也在這里。”
“阿爹不在,阿爹……”
殷子川看著小女孩,看著她努力拼起來的家,她其實沒那么聰明,就只是相當于一個五六歲的孩子,明白家的概念,她似乎是覺得,只要能拼起一個家,那個記憶里面短暫溫馨的時光就會回來了。
就像是縫好一個布娃娃一樣。
所以她就在這一座山上徘徊著,尋找那并不存在的回家的路。
殷子川嘆了口氣,覺得孩子很可憐。
周衍閉著眼睛,他借助山君玉符和霧隱峰的聯系,感應到了四處發生的事情,妖怪正在尋找他,那黑風顯出本相,踏著黑色的風四處轉動。
另一側的山巒,重騎兵突進,即將要和斷臂的沈滄溟接觸,到處都是殺機,到處都是絕境。
現在的情況下,沈滄溟會有生死之戰,他對沈滄溟有信心,但是如果擺脫追兵,再和那幫妖怪撞上,沈滄溟就兇多吉少了。
黑風施展神通,尋找自己,一旦找到,也是個死。
這個世界的危險森然,幾乎步步生死。
怎么辦,怎么辦?
武功,最多拼死一兩只小妖,法術?剛剛廝殺,逃命,周衍的精力耗盡,眉心都在痛,而且餓鬼,燈影兒的層次,也沒法應對這百十個妖怪的圍殺。
血丹?這東西得要煉成丹藥才行。
山君?自己的道行根本用不出真正的手段。
周衍忽然想到了什么。
他從包裹里翻找出來了王春的那一卷道經殘篇,快速翻閱,里面講述的,是山君的神通,法術,進階的方式,說山君在自己的山中,甚至于有呼風喚雨的能力。
可是這道經里寫著,就算是虎妖,想要變成山君,也缺少一個敕封,缺少地脈,有了敕封,才能夠借助地脈,借助人間皇朝的氣運,施展大神通。
哪怕是沒有地脈感知能力,也可以施展其他手段。
周衍眼底神色閃爍:
“還缺一個敕封。”
沈滄溟正在赴死斷后,青冥坊主的妖怪屬下已經靠近。
周衍感覺到那種極度的危機,他完全沒有這個時代的所謂拘泥禮數,巨大的威脅,不甘,在心中匯聚,最后化作了一個極端大膽,而且在這個時代算得大逆不道的做法。
周衍緩緩抬頭,盯著那碎嘴書生,道:“殷子川?”
蹲在那里聽小娃娃講故事的書生抬頭:“啥?”
周衍道:“你說你卜算,算卦,寫信,開鎖,挖藥,造假,做印,仿寫文書,無所不會,是嗎?”
殷子川得意道:“那是,郎君,你且去周圍打聽打聽,我殷子川的手藝可是公認的便宜又好,除了接生,什么活兒都能做得來。”
周衍呼出一口氣,道:
“那你能造假朝廷敕封山神的敕令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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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子川臉上得意的神色化作了呆滯。
一點一點抬頭,看著那邊認真思考的少年郎。
“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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