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若蘭一愣,以前,她這么說的時候,宋時律從來沒制止過她。
宋時律抿了抿薄唇。
他臉上的疼痛,讓他清楚地意識到程月寧那份決絕。比起臉上的疼,心里像一根刺扎進他心里,鈍鈍地疼。
“蘇同志。”
蘇若蘭握著書的手用力握緊,書頁都被她捏著發(fā)皺。
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果然,宋時律下一秒就說道:“我會和張所長說明,那份研究,是我以為她不要的,就轉送給你了,沒想到你們一起交上去了研究報告。”
聽到宋時律這么說,蘇若蘭的手指捏得更緊,差點氣得把手里的書扔在地上!
一旦宋時律說明了原因,她被開除,程月寧留下,那她之前所有的努力,所有的偽裝,就全都白費了!
軍研所的人會怎么看她?
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這一步!
恨意像藤蔓一樣,瞬間纏繞住她的心臟,勒得她幾乎喘不過氣。
程月寧!都是程月寧!
她怎么不去死!
但在宋時律面前,她要維持住人淡如菊的姿態(tài)。臉上露出一個釋然的苦笑——“本應該是這樣。”
她明明說的是事實,但她越是這樣不爭不搶,宋時律越覺得委屈她了,愧對梁團長。
蘇若蘭微微低下頭,露出一段纖細脆弱的脖頸,聲音輕得像羽毛拂過。
“是我給宋團長惹麻煩了,其實我沒想和月寧爭,我是擔心孩子……”
她捂著小腹,再抬起頭時,臉上已經帶上了一抹強裝的、淡然苦澀的微笑。
“只要月寧能消氣,我怎么樣都無所謂的。”
她語氣溫婉,姿態(tài)柔順,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卻依然選擇為別人著想。
宋時律的心,軟了下來。
“工作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給你重新安排一個更合適的。”
蘇若蘭不愿意,她高中才上一個月,就被父親拉回家關起來,讓她嫁給一個老男人。
她的學歷可沒比程月寧高多少,也沒有程月寧努力上進。
換個工作,她肯定做不好!
但此時她不能表露出來,緩緩露出一抹蒼白脆弱,卻又帶著理解與釋然的微笑。
那笑容,如同雨后初綻的白蓮,干凈又惹人憐惜。
“好,我知道了。只要月寧能消氣,我怎么樣都無所謂的。只要你們好好的,我就放心了。”
這番話,這副模樣,精準地戳中了宋時律心中最愧疚的地方。
但想到月寧的態(tài)度,他想挽回月寧,就必須這么做。
看來,以后得慢慢和月寧說說了。
既然月寧回來工作,那翻譯的工作,可以交給蘇同志。
翻譯的工作輕松,又能在家做,對她養(yǎng)胎也有好處。等孩子出生了,他再想辦法給蘇同志安排其他的工作。
事情解決,宋時律輕松了不少。他打開飯盒,“快點吃飯吧。”
蘇若蘭點了點頭,低頭吃飯,避開宋時律的眼睛。
此時,她眼中哪里還有半分柔弱與委屈?
只剩下冰冷的恨意與惡毒的算計!
程月寧!
這事兒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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