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浩喆心底有點失落,陳醫生剛才走時,眼底明顯流露出一股厭惡,他看得清清楚楚,就是厭惡。
對他的厭惡。
關心他是真的,厭惡他也是真的。
她急著給自己進補,急著讓他的傷口愈合,趕快出院,怕是不想再瞧見到他。
閉上眼睛,傅浩喆不想搭理范營長。
一天天嘴里就沒句好話,只會惹他心煩。跟他少說兩句,等他出院了,再好好跟陳醫生道歉。
當著范營長的面,不想做太掉價的事,免得被抓住把柄,總笑話他。
活了二十六年,頭一回對女人心動,也沒個經驗,不知道怎么追女孩子。范營長跟他一樣是個老光棍,估計也不懂怎么討女孩子歡心。
“老傅!你別整天不把自己的個人問題放在心上,我看陳醫生不錯,你要真有那意思,得上點心。”
“我也想啊!可我哪兒都去不了,想上心都出不了門。”
范營長:“不是說讓你現在上心,是等你好了以后上點心。說歸說,笑歸笑,咱們多年兄弟,勸你一句,放下男人的自尊,遇上一個喜歡的不容易。”
傅浩喆轉頭,睜眼瞧著范營長:“你喜歡過?”
“是!”范營長的臉上露出溫和的笑,“我喜歡過我們街道辦主任的女兒,那會兒她不嫌棄我窮,要跟我好,可她爸媽嫌棄。
我一生氣,報名參軍了。她爸媽逼著她嫁人,她不樂意,跑了。”
“什么?跑了?什么時候的事?怎么沒聽你說過?”傅浩喆沒想到一直嘻嘻哈哈,性格外向的范陽,居然藏著心事。
動員上前線時仔細調查過,怎么沒查出來這小子心里還藏著一樁事。
“不想說,就五年前的事。”范陽紅了眼眶,“我爸媽來信,說她是來尋我了,我日日等,夜夜盼,都沒等到。
我想她是出事了,這么多年過去,也不知道她過得怎么樣,好不好。這輩子,除了她,我再也不想找什么女人。”
傅浩喆不喜歡傷感的話題:“所以你說要讓陳醫生以身相許的話是假的?想激怒我?”
“嘿嘿嘿!是!逗你呢。”范營長的情緒來得快,去得也快,“陳醫生這么好,團長可得加把勁,要是被人捷足先登,你哭都找不著地方。”
傅浩喆在心里嘀咕:我才不會哭呢,要哭也不可能找不著地方,陳醫生那兒就是我的港灣。
母親的離去讓他對男女感情的事看得很淡,只想一心撲在事業上,不對任何女人抱有任何幻想。
沒想到在這里遇見了一個能讓他的心跳難以控制的人,他想這該是他命里注定的姻緣。
陳醫生是冷冰冰的不怎么愛搭理人,但她對他是真的好,而且長得好看,還有本事,才二十一歲,就已經是外科醫生了。
他時常受傷,戰友們也時常受傷,外科大夫的醫術好不好,多少能看出來些。
敢給人做腸子修復手術,外科醫術絕對好,基本功扎實。
更主要是臨場時的果敢冷靜,處變不驚,心理素質過硬,這樣的人才具備上手術臺。
要是醫生定力不夠,見不得血乎刺啦的大場面,一上手術臺就臉色慘白,手腳發顫,沉不住氣,多半外科生涯不會長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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