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楚楚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要流淚,就是覺得傅浩喆太難了。他這個團長的位置,一定是身上的傷痕累積出來的。
不說別的,光昨天為了救她,就弄出了七八道傷,手臂還骨折了,這得多疼。
可他從來不吭聲,不管以前在五樓,還是今天在四樓,不管是換藥,還是因為別的傷口裂開見血,他都一聲不吭。
他就像是一具沒有痛覺神經(jīng)的機器,可事實上真的是那樣嗎?
當(dāng)然不是,他肯定是疼的,只是他不想說。
是不是怕說了會被人嘲笑?也許這是一個原因。更多的是他身在部隊,遠(yuǎn)離家人,就算說了,也沒誰能回應(yīng)他。
久而久之,就干脆咬牙挺住,什么都不說。
意識到自己在流淚,陳楚楚背身悄悄擦了,繼續(xù)給傅浩喆換藥。他身上的傷口有點多,這次花的時間比較長。
雷鳴洗完飯盒回來,看見陳楚楚在病房,咧開嘴笑:“陳醫(yī)生!我聽食堂的人說,你給我們團長熬了骨頭湯?”
傅浩喆的心狠狠地跳了一下,眼底露出難以置信的光,隨后一想,又徹底熄滅。
她給自己熬湯,也許就只是想感謝他昨天救了她的事,沒有其他意思。
是他想多了,還以為她愿意為他洗手作羹湯。
她有喜歡的人,這輩子都不可能為他做什么,他又何必癡心妄想?
輕輕地用手按住心臟,傅浩喆低垂眼簾,慢慢地做了幾個深呼吸,才讓那顆不受控制的心逐漸回歸正常跳動頻率。
“是呀!早上我去菜市場買的骨頭。”陳楚楚嘴上說著,手上干著,“傅團長的手臂傷了,得喝點骨頭湯,有利于恢復(fù)。”
抬眼看了看她,傅浩喆說了聲:“謝謝!”
這是他們倆今天第一次說話,陳楚楚搖頭:“不用跟我客氣,該說謝謝的人是我。今天喝點骨頭湯,明天去給你買只雞來燉。”
“不用麻煩,我過兩天就出院了。”
傅浩喆低沉的聲音里帶著冷漠和拒絕,似乎極不愿意跟陳楚楚扯上什么關(guān)系。
陳楚楚沒理他:“不麻煩!不過就早上早點起來,去菜市場走一圈的事。上次你的腿傷了都沒怎么進(jìn)補,這次我?guī)湍惆才牛摵煤醚a補了。”
傅浩喆傷得太重,身上全是各種各樣的傷痕,要是不趁年輕,把身體缺失的營養(yǎng)補回來,老了會吃大苦頭。
人家救她一命不容易,住院幾天,她就給他燉幾天的補品。出院后就不是她的事了,交給小雷戰(zhàn)士去。
聽,雷鳴高興得差點蹦起來:“陳醫(yī)生!你說真的?太好了!我正愁不知道怎么照顧團長呢。明天早上我跟你一起去菜市場,要做什么你說就行。”
傅浩喆:“......”
去菜市場嗎?我也好想跟著去,殺雞什么的我也會。
陳楚楚拒絕了:“買個菜而已,你跟著做什么?小雷戰(zhàn)士!你的首要任務(wù)是照顧好傅團長的起居,其他的事我來。他腿上的舊傷添了新傷,行動不便,時時刻刻離不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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