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強點頭哈腰:“是是是,我一定安排人去維修。”
“唔!很好。”余志清又指著不遠處掉了玻璃的窗戶,“天氣冷了,窗戶不能漏風,同志們看演出容易著涼。我們是工人們的管家婆,啥事都得替他們考慮到位。”
“是是是,記下了。”王強態度謙卑,恭順,跟往日里區別很大。
傅浩喆心里很清楚,余志清這么做,是在為接下來的舉動做鋪墊。
也許,接下來,他會找出幾張壞掉的座椅。這些座椅,一定在季傳清掃的范圍之內。
剛想著季傳,就看見他在一個角落里打掃衛生,余志清走進禮堂,臺上的工人們正在排演大合唱。
“風在吼,馬在叫,黃河在咆哮,黃河在咆哮......”
一般人進來,都會被臺上的歌聲吸引,所有目光的聚焦都在臺上。唯獨余志清沒有,他的目光瞟向了角落里的季傳。
季傳的左手飛快地比畫了幾下。
傅浩喆看得清清楚楚,季傳比的數字是三,六,九。
余志清點了一支煙,坐下來,像是在欣賞臺上的排練。
煙抽了兩口,嗆得他不停地咳嗽。
“咳咳咳!咳咳咳!......”
王強馬屁精似的端來了一杯水,遞給他:“余主任!你沒事吧?”
“沒事,沒事。”咳嗽得很急,很兇,余志清說話的嗓子有點沙啞,“抽得太急,嗆著了。”
說完像是有點生氣,隨手將煙頭一扔。
“不抽了,不抽了。”
煙剛點燃,就抽了一兩口,還剩下老長的一截,季傳看了,馬上走了過去。
在別人看來,他這是在工作,在維持禮堂的清潔,但在傅浩喆看來,他和余志清在傳遞情報。
那支沒抽完的煙里,一定藏著什么東西。
余志清不經意地看了眼季傳,見他撿起自己扔掉的煙頭放進口袋,眼底閃過一絲安心。
看了一會兒排練,又檢查起座椅來,像是漫不經心地四處看了看,便指出最靠近禮堂中心的三號,六號,九號椅子。
“這三張椅子怕是壞了,你們可得注意,前后排坐著的可都是化工廠的領導。難得元旦來看個演出,總不能叫人坐把壞椅子吧!
要是經費緊張就別修了,干脆讓它都空著,要是有錢就請人修好。”
王強還沒說話,季傳自告奮勇舉手請命:“這椅子我會修,領導要是放心,就交給我來修吧!”
在場的人沒一個覺得有什么問題,傅浩喆卻看出了事情的不同尋常。
余志清有問題,有大問題。
他來化工廠,根本不是檢查工作,而是跟季傳接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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