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間房,兩人一個住頭一間,一個住最末尾那間,中間三間成了堆雜物的雜物房。
兩人時常吵架,全廠的人都知道他們不和。
到底為什么不和,各種說法都有。
有人說啞巴大嬸討厭季傳,是因為季傳當年見死不救,要是季傳肯下窖井拉一把,她男人不會死。
還有人說季傳覬覦啞巴大嬸,想讓她改嫁給他,啞巴大嬸不同意,才總跟他爭吵。
傅浩喆聽見這些傳,一個都不信,他也觀察了幾天啞巴大嬸,發現她根本不是聾啞人,她能聽見聲音。
一個能聽見聲音的人,怎么可能聾啞?
一個不是聾啞的人,為什么裝聾作啞幾十年?她到底是誰?付出這么大,想掩蓋什么?
下了班,傅浩喆回到宿舍,洗了個澡,去食堂吃飯。
天空陰沉沉的,還飄著雨絲,有點冷,起風,雨絲跟著風跑,變成斜斜的細絲,飄落在地。
吃完飯,從食堂回來,傅浩喆沒打傘,迎著雨走。
腦子里一直在想著那位啞巴大嬸,走著走著,他不知不覺來到了化工廠大門。抬腕看了看手表,這個時間點,他的姑娘跟他一樣剛吃完飯,走路回宿舍。
為了不暴露自己,他不敢去軍醫院,就連往那邊多走幾步都不敢,生怕被人察覺出什么來。
突然空降化工廠,已經引起了有心人的注意。
只是他來得太快,時間太短,注意他的人也只是注意著,還沒這么快向上頭匯報。否則余志清不可能來化工廠檢查工作,還去大禮堂指點一番。
走到化工廠門口,抬頭看了看天上越來越大的雨,傅浩喆一個轉身,回去了。
門衛老李盯著他的背影,陰沉的臉上毫無表情。
回屋后,傅浩喆脫掉外頭有點濕的衣服,隨意搭在凳子上。
拿起一本書,坐下來看。
不知不覺,書里出現了陳楚楚那慵懶如貓的樣子,他的嘴角不由自主地往上翹。
仔細回味那日的親吻,冷厲的眉眼變得溫和,鼻翼間似乎又出現了一股若有似無的梔子花香味。那是他家姑娘的味道,獨一無二,十分誘人。
“楚楚!你在干什么?有沒有想我?”
閉著眼睛,將書放在懷里,宛如此刻擁著的是陳楚楚軟軟的嬌軀。沙啞的聲音里透著一抹低沉,一抹濃濃的思念。
“等事情結束,我一定好好陪你,不再把你一個丟下。”
外面的雨嚇得更大了,淅淅瀝瀝的,像是在代替陳楚楚回應。
傅浩喆靠床坐著,隨手拉滅電燈,懷里擁著書,靜靜的,沒發出任何聲音。屋里黑黢黢一團,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不在,出去了。
他不想亮著燈,一會兒他要出去,燈太亮,容易引起別人的注意。
隔壁的人還沒睡,這個時候不適合走,得等大家都睡下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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