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還不是你的錯?!鄙奖拘〗闵鷼獾卮蛄思緜饕话驼?,“要不是你穿鞋穿得慢,下去的人就該是你,死的也是你,我男人宮崎駿良怎么會死?吉川一郎!你是兇手,殺了我男人的兇手。”
“我不是故意的?!奔緜魑亟忉?,“我也沒想到那底下會冒出沼氣,更沒想到會毒死宮崎君。他的死,我很內(nèi)疚。”
山本小姐發(fā)泄完了,沉默著,傅浩喆不用猜都知道這位山本小姐是誰,就是打掃大禮堂的那位啞巴大嬸。
他就知道,啞巴大嬸根本就不是個聾啞人,雖然她掩飾得很好,平常人的確瞧不出來,但他能瞧出來。
她有破綻,有時候會自然而然流露出來。
在化工廠,她的啞巴人設(shè)深入人心,沒誰會去注意她。裝得太久,她自以為自己裝得很像,下意識會放松警惕。
這位山本小姐,應(yīng)該是一來到華國,就開始裝啞巴了吧?
真是難為她了,裝了這么多年,還沒被逼瘋,心理素質(zhì)過硬。
“山本小姐!你回去吧!你的父親大人很想你?!奔緜骱苄÷暤貏?,“你哥哥在港城開公司,你先去他那里。這是個絕佳的機(jī)會,錯過了,下次想走就沒那么容易了。”
山本小姐依然沉默著,不吭聲,屋里卻響起了劃拉火柴的聲音,不久之后,傅浩喆聞到了一股子煙味兒。
“要走可以,你讓人將我男人的尸骨挖了帶上?!鄙奖拘〗阕炖锏鹬鵁煟岢鲆粋€條件。
季傳搖頭拒絕:“那做不到,動靜太大,會很麻煩?!?
山本小姐:“那就算了,我不回去,我想去找我男人。我父親決定把我留下來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放棄了我,我回去做什么。山本家,不在乎少我一個。
吉川一郎!我勸你也別回去,留在這里,你還有點(diǎn)用處。一旦回去,你什么都不是,沒人會將你當(dāng)人看,他們會覺得咱們就是支那人。”
季傳沉默著,不知道在想什么,屋里沒有燈,沒人看見他臉上的表情。
“唉!誰讓咱們在這里生活得太久呢?”山本小姐似乎受了什么刺激,語氣復(fù)雜,有激動,氣餒,無奈和痛苦,“真正的山本玲子已經(jīng)死了,留在這里的劉桂芳才是活著的人。
我實(shí)在已經(jīng)分辨不清自己是誰,山本玲子這個名字對我來說,什么意義都沒有。劉桂芳有名有姓,有工作,有工資,才是真真實(shí)實(shí)存在的。”
季傳不這么認(rèn)為:“山本小姐!你該回去了,這是命令。”
“我不想聽你的鬼話,命令?誰命令誰?你命令我嗎?可笑?!闭f完,山本小姐壓低聲音笑了起來,“吉川一郎!別忘了,我才是這里的最高領(lǐng)導(dǎo),讓你代理了幾年,就真把自己當(dāng)個領(lǐng)導(dǎo)看了?”
外頭蹲著的傅浩喆深吸一口氣,什么?那個啞巴大嬸才是領(lǐng)導(dǎo)?真沒瞧出來,知道她是個人物,沒想到還是個頭。
“不敢?!奔緜鞯穆曇衾锍錆M了陰鷙,“山本小姐!雖然你是領(lǐng)導(dǎo),但近十年來,都是我出面處理問題,大家已經(jīng)不記得你了。
我發(fā)展起來的人也比你發(fā)展得多,上面命令,這次過后,你回國休息,這里的事全都交給我?!?
山本小姐放聲大笑,沒有壓抑自己,笑著笑著,哭了出來。
“吉川一郎!我就知道你是故意的,你故意害死我男人,目的就是奪走我手里的權(quán)。我說那天你怎么會比我男人晚幾分鐘下糞坑,原來你在算計他?!?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