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先沖上去的是虞閔武,他一把握住虞三七的手,又瞬間縮回去。
觸手像摸到了一塊玄冰,冷的刺骨,可他還是聽到了虞三七的呼吸聲。
會(huì)呼吸,那就是活的!
現(xiàn)在他都顧不上虞三七是怎么‘死而復(fù)生’的!
只當(dāng)她先前是詐死的,虞閔文目光觸及她頸間的掐痕,眼角抽了下,那是他怒極后掐的,現(xiàn)在他直接裝作沒看見,僵硬的扯動(dòng)面皮:“三、三妹,你還活著啊……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虞敬定住神,有種劫后逢生感,那流出的淚都真情實(shí)感了幾分,好像真成了個(gè)慈父:“我女兒還活著,上天有眼,不叫好人早死啊,感謝上天,感謝陛下,定是陛下和太后庇佑,才讓我女兒絕處逢生……”
柳氏也醒過來了,她轉(zhuǎn)悲為喜,疾步上前,“女兒,我的女兒,快讓為娘的看看,你嚇?biāo)罏槟锏牧税 ?
虞閔文攙著柳氏,眼眶微紅:“三妹,你沉冤得雪了,還好你生機(jī)尚存。”
虞棠的情緒也是大起大落,虞三七沒死,那陛下的賞賜就不會(huì)變成催命符了,但轉(zhuǎn)念想到虞三七被封為郡主,她心里泛起酸意,面上還是姐妹情深的關(guān)切:
“三姐你真是嚇壞我們了,幸好太后娘娘醒來,讓真相大白,以后你再怎么賭氣,也不能拿自己的清白兒戲啊!”
“你不肯解釋說明白,所有人都以為是你害了太后,爹娘都為你操碎了……”
虞棠的話,讓虞家人目光閃爍了一瞬,只是剎那,他們都達(dá)成了默契,紛紛附和:
“是啊,你這孩子,以后萬不可再賭氣了。”
“你看你這誤會(huì)鬧得……”
旁人見狀,也以為是虞三七自己不肯解釋,才讓家人誤會(huì),還差點(diǎn)害死自身。
早聽說了虞家三姑娘是從鄉(xiāng)下接回來的,性子古怪,常常惹事,也不怪那種情況,會(huì)讓家人誤會(huì),她自己又不說,豈非沒苦硬吃。
“是嗎?”
虞三七忽而笑出了聲,好惡心啊,惡心的她快吐了。
她目光銳利的盯著虞家人。
聲音沙啞卻聚穿透性,似生銹的利刃在磨掉自己的斑駁銹跡,露出鋒利。
“父親你將我關(guān)入柴房時(shí),我沒解釋?”
“我說我是救人時(shí),大哥你曾信我?”
“還是二哥你掐住我脖子,說我該以死謝罪時(shí),我沒求你手下留情?”
“亦或者是你,虞棠。”虞三七譏笑出聲:“不是你口口聲聲,四處宣揚(yáng),說我嫉妒你、怨恨你、為了報(bào)復(fù)你,才要拉全家下水,謀害太后的嘛?”
“三七,你莫要胡!”虞敬慌了,看向宣旨太監(jiān),就要解釋:“這孩子落水后就驚厥,怕是燒昏了腦子……”
三七聲音驟厲:“父親說我是燒昏腦子胡亂語,那將我暴尸市井,口口聲聲說我有辱虞家門楣,將我逐出虞氏族譜,又是誰下的令?”
“難不成父親下令時(shí),也燒昏了腦子?”
“還是父親以為旁人都是耳聾眼瞎之輩,全都忘了這事?!”
圍觀百姓中即刻有人附和。
“是啊!我們之前都親耳聽到來著。”
“那時(shí)虞家人說三姑娘畏罪自殺,將她丟出來,還是燕少將軍來收的尸呢!”
“哈哈哈!莫不是真的蒼天有眼,叫三姑娘又活了,來揭穿這一家子假面目?”
周圍議論紛紛,虞家人臉色鐵青,都駭然盯著她。
他們不理解,虞三七怎么敢當(dāng)著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著宣旨太監(jiān)的面說出這樣的話?
這自爆家丑,說他們欺君罔上有什么差別?
再說,她什么時(shí)候解釋過?就算解釋過,僅憑她那三兩語,憑什么讓人相信?
明明是她過去品行不端,劣跡斑斑,她怎敢怪他們不信任她?
她怎么不在自己身上找找原因?還敢倒打一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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