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帝驍……他守了南凌十年啊……”不知是誰在人群中低低地嘆了一聲,聲音細微,卻清晰地傳入了不少人耳中。
是啊,十年。
戰帝驍從十三歲就上戰場,那年荊州城就險些不保,是他守住了國門,自從后就再沒有那個國家攻破過荊州城。
那十年里,北境安穩,邊境無虞,就算偶有戰事,戰帝驍也總能化險為夷,將敵人擋在國門之外。
那時的南凌,雖有內部紛爭,卻從未像如今這般,面臨國破家亡的危機。
還有謝家,世代忠良,在戰場上也是驍勇善戰,戰無不勝。
可如今,謝家被迫離開,隨著戰帝驍一同消失,如今竟連個能擔起大任、穩定軍心的人都難尋。
這一刻,滿朝文武心中都涌起一股難以喻的悔意。
他們終于真切地明白了戰王和謝家對于南凌而,意味著什么。
那是支撐著這座大廈的棟梁,是抵御外敵的堅盾。
可明白又如何?
一切都太晚了。
當初他們或沉默,或附和,或推波助瀾,看著戰帝驍被構陷,看著謝家被打壓,被迫離開京城,如今,報應來了。
元御帝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怒火中燒的同時,心頭也泛起一絲難以接受的悔恨。
但帝王的驕傲不允許他承認。
他猛地一拍龍案,厲聲喝道:“傳朕旨意!命各地官府、駐軍,協同金吾衛,給朕在整個九州境內搜尋!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把戰帝驍和云青璃給朕找出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尸!”
他不信,那兩個人能憑空消失!只要找到他們,無論用什么手段,都要讓他們為南凌效力,擋下這滅國之災。
旨意一下,整個南凌國瞬間掀起了一場聲勢浩大的搜尋。
可九州之大,茫茫人海,戰帝驍和云青璃早已隱匿在西域的金陵城,如同人間蒸發。
金鑾殿內,元御帝望著空蕩蕩的朝堂,只覺得一陣無力。
窗外,風聲鶴唳,仿佛預示著南凌國即將到來的末路。
而那些曾經漠視甚至參與構陷戰王和謝家的臣子們,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禱,祈禱。
消失的戰王,能看在故土的份上,再次出現,拯救這危在旦夕的南凌。
只是,他們都知道,這個希望,太過渺茫。
裴老太傅今天都不敢上朝,告病躲了起來。
“父親,現在我們怎么辦法?皇上肯定也惱了我們裴家。”
裴家幾個兒子和孫子都圍在書房,心里止不住擔憂。畢竟荊州城一直以來都是無堅不摧。
只要荊州城在,那南凌國就不會敗。
哪知道戰帝驍撒手不管后,會如此不堪一擊。
裴老太傅捏了捏眉眼,“慌什么?戰場上的事又跟我們無關,再說了,我們裴家有什么錯?不是戰帝驍和謝家早就有謀反之心嗎?我們沒有說錯,皇上也沒有判斷錯。”
“只能說邊關那些將軍太廢物。”
“父親,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二老爺裴之盛面色凝重,壓低了聲音:“父親,如今朝堂之上人心惶惶,南凌連失數城,陛下震怒,總得有人出來承擔罪責。
我們裴家先前一直站在戰王和謝家的對立面,多少次在朝堂上彈劾他們有不臣之心,跟云青璃和謝家也有諸多恩怨。如今戰王隱匿,謝家離去,南凌防務崩潰,那些人找不到宣泄口,難保不會將矛頭轉向我們!”
他頓了頓,語氣更沉:“到時候,他們定會說,若不是我們一再構陷,逼走了戰王和謝家這等國之柱石,逼走他們,南凌何至于此?
屆時群起而攻之,陛下即便先前對我們裴家多有袒護,可在亡國危機面前,他還會護著我們嗎?恐怕只會將我們推出去,平息眾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