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或許偶爾,會在某些媒體報道中,聽到幾分他的消息,比如,他跟某家千金結(jié)婚了,聯(lián)姻了。
但是倪霧沒有想到。
她會帶著女兒,推開了他診室的門。
某種平衡,被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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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淮聿在接受‘程青渺生下一個男孩,男孩死了’跟‘程青渺死了’中,選擇了暫時的相信前者。
即使沒有前者,他也不會相信程青渺會是那種婚后跟丈夫發(fā)生爭執(zhí)選擇喝藥結(jié)束生命的人。
他所了解的程青渺,并不是如此。
裴淮聿調(diào)了班,休了兩天假。
他開車去了青云縣。
縣婦幼醫(yī)院三樓。
裴淮聿找到了當年的主治醫(yī)生萬紅梅,一個男人,掛的產(chǎn)科的號,而且是一個年輕氣宇不凡的男人,從診室走出的一對年輕夫婦不由得也看了他一眼。
萬紅梅看著來人,以為是陪妻子來就診的,就讓他先坐,裴淮聿坐在凳子上,“六年前,冬天,一個叫程青渺的女人懷孕了,你是負責手術的醫(yī)生,你還有印象嗎?”
萬紅梅愣了一下,但是到底也是閱人無數(shù),也不至于被一件小事驚的失色,她皺著眉再次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你有什么事嗎?我們醫(yī)院雖然是小醫(yī)院,但是不會暴露任何患者的個人隱私。”
裴淮聿拿出一張卡,推過去。
“里面有十萬,我要調(diào)取程青渺的就診資料?!?
萬紅梅道:“你再不走,我就讓醫(yī)院的保安趕你走了,這錢你拿著,我不是那種為了錢暴露患者隱私的醫(yī)生,你找錯人了?!?
裴淮聿并沒有離開醫(yī)院,他想要查到一份病歷并不難,需要一點時間,萬紅梅不收錢,自然有收錢辦事的。
但是他拿到這份就診病歷的時候,卻不敢打開看。
一直到了晚上。
他當晚上并沒有立刻趕回松城。
青云縣是在松城跟濱城交界。
以前屬于松城,前年的時候劃給了濱城。
他隨便找了酒店開了個房間。
裴淮聿住不慣陌生的地方,每次到不熟悉的地方,都會有些水土不服,開的是酒店最好的套間,但是嗅著空氣中淡淡水汽發(fā)霉的味道,男人皺著眉,有些頭脹痛。
終于,在深夜時分。
還是打開了那份牛皮紙袋。
一張紙,很薄的一張紙。
程青渺,入院年齡,21歲半。
剖腹產(chǎn),產(chǎn)后大出血,生下的男嬰缺氧窒息死亡。
他掃了一一眼,只是一眼,就準確的捕捉到這幾個字。
刺的他胸口發(fā)麻。
這一夜,徹底無眠。
他覺得自己可能永遠也拔不出插在胸口的這根刺,也永遠不可能再忘記她。
無論他是喜歡過,還是厭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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