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保長
潘岳道:“我們根治,不管用多少錢,大夫只管開藥就是。”
大夫提醒道:“這藥可不便宜,需要人參提氣,光這一項,一副藥就得一兩半錢,以后調(diào)理好一點了,就算是去掉人參,一副藥也要八錢。”
潘岳:“開吧,我父親一會兒就取錢過來。”
大夫這才去開藥,把藥抓了給藥童,讓他去熬藥,他則先給潘鈺處理身上的傷口。
潘岳身上也有許多傷,潘洪提著袍子跑進來時,就看見潘岳赤著上半身坐在凳子上涂藥,身上青青紫紫,既腫又帶有血痕,看著就很慘。
潘洪目光一掃,沒看到小兒子,心就不由一緊,臉色發(fā)白的走進來,“岳兒,鈺兒呢?”
潘岳回頭,連忙道:“父親,二弟在屋里。”
想到剛才的死里逃生,潘岳眼眶一紅,聲音不由的哽咽起來。
潘洪上前擁了擁他,拍拍肩膀后疾步進屋里看躺著的二兒子。
潘洪問清楚了傷情,花錢買了三副藥回去,和大夫約定好三天后上門看診,他就去借了一輛板車把潘鈺拉回去。
他們回到村子時,流放村已經(jīng)是哭聲一片。
西郊五所的軍田遲遲收不完水稻,流放村里的人就被抽調(diào)過去收割。
因為那地方離得遠,他們還得帶上行李,吃住在田邊勞作,什么時候把水稻割完,什么時候能回家。
潘岳兄弟倆都被抽調(diào),已經(jīng)去兩天了,沒有意外,明天就能干完回來。
誰也沒料到會有韃子繞過衛(wèi)所的防線跑進來劫掠。
潘洪聽著縈繞在耳邊的哭聲,臉色越來越難看,不,雖然西邊的防線長,很難完全把住,但作為大同守將,應(yīng)該提前準備好應(yīng)對韃靼秋冬南下劫掠的事。
都已經(jīng)成了慣性,為什么還是防不住?
潘洪將潘鈺抱到床上,正想細問潘岳這次韃靼劫掠的詳情,就見他將門窗都關(guān)緊,回身壓低聲音道:“爹,妹妹送來的黃符還有嗎?”
“黃符?”
潘岳:“對,小妹寄來的平安符,二弟被砍時,平安符保他躲過去了,而我被箭射中時,箭沒有射傷我,我親眼看到它在我身前落下。”
潘洪臉色微變,“你看清楚了?”
潘岳一臉嚴肅的點頭,“我看得真真的,而且,事后我們的平安符都變得滾燙,二弟的直接燒成了灰,我的則是燒焦一半。”
潘洪:“平安符呢?”
潘岳:“我給弟弟吃了,他當時傷得太重了,我覺得吃了更好。”
潘洪皺眉想了想,還是去柜子里將那個盒子取出來。
盒子里除了幾瓶藥外,就是潘筠寄給他們的黃符了。
他找出平安符和健康符,想了想,多拿了一張健康符。
健康符除了隨身攜帶外,還可以吃,潘筠在信中都寫明了用法。
雖然不知道真假,但他愿意試一下。
潘洪按照潘筠寫的方法禱告一番,然后把一張健康符燒了,混在水里讓潘鈺喝下。
潘鈺看著灰黑色的水,有些膽怯,“爹,現(xiàn)在我們不是有藥了嗎?”
潘洪就知道他因為有大人在,又嬌氣了,于是兇道:“別廢話,趕緊吃了。”
潘鈺就接過碗,閉上眼睛一口悶了。
這符水的味道好怪,好難喝啊。
父子兩個都盯著潘鈺的臉看,“有什么感覺?”
潘鈺:“哪有什么感覺?泛惡心算不算?”
潘岳:“爹,他的唇色好像沒那么白了。”
潘洪就仔細看,半晌后點頭,“是好像紅了點。”
聽他們這么說,潘鈺也細細地感受了一下,伸手摸了摸肚子道:“好像不那么疼了。”
潘洪嘀咕道:“符紙上有朱砂,會不會是朱砂的功效?”
潘鈺連忙道:“還有血腥氣,也不知道小妹往里摻了什么血,爹,小妹以前就神神叨叨的,但也沒有直接去修道的想法,怎么我們一走,她就去做道士了?”
潘洪沒告訴他們兄弟倆錦衣衛(wèi)又去抄家的事,怕他們沖動之下犯事,只道:“不是告訴你們了,那天來見我的三清觀道長見到了筠娘,看出她是修道的天才,所以就把她化去了三清山。”
“等將來我平反,或是你們立功離開大同,就去三清山把人接回來,到時候她是想修道也好,不想修道也罷,有家里做靠山,自可以逍遙自在。”
潘鈺:“可是爹,如果小妹只是剛開始修道就這么厲害,等我們?nèi)ソ铀龝r,到底是誰做誰的靠山啊?”
潘洪:“你閉嘴。”
潘岳:“爹,這些黃符真的都是妹妹畫的嗎?或許是她師長畫的?”
潘洪:“不,筠娘從不夸大,她說是她畫的,那就是她畫的,只有那些藥是她師長們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