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不懈
潘筠松了一口氣,她就把剩下幾件還完好的衣服給掛在繩子上晾曬。
然后大筆一揮寫了一張大字夾在繩子上說明,繩子上沒有晾曬的衣服她給洗壞了,已經托人去做,最遲后天能還上。
她自覺把后續問題處理好了,于是高高興興的回鳳棲院去。
完全不知道山下正因為她這次的符箓售賣炸開了鍋,而張管事也正是因為這個才那么忙的。
每年的九月都是龍虎山的盛會。
不僅因為這個月有授箓大典,還因為這一個月有重陽法會。
碰上這樣的日子,那就是道友們交流術法、修煉心得的好機會。
除此外,大家還會交流法器、符箓等。
而神仙樓,一直做的高檔生意。
好的法器,好的符箓,神仙樓都不缺,東西好,價格也公道,所以一年中他們有近一半的銷售額是在九月售出的。
可今年就很怪,大禮結束之后,上門來購買上等符箓的人竟比往年少了六成左右。
他們準備的那么多上等符箓都賣不出去,中等符箓更甚,上門來的人一問價錢就退出去了,倒是下等符箓買的人數沒多大變化。
神仙樓的張掌柜覺得很奇怪,就親自出去打聽,這才知道,前日潘筠在天師府門前大甩賣。
“我知道她在賣符,但那是上等符嗎?”
“是上等符,說是玄妙法師畫的。”
張掌柜:“這不可能,那么多的符箓,張離怎么可能會畫?”
不是她沒能力,而她就不是那樣的人。
“可我們仔細看過,的確是上等的符箓,她也保證是上等,她畢竟是三清山嫡傳的弟子,拿山門的信譽作保,大家還是相信她的。”
張掌柜就求了幾張符來看,發現的確是上等符,且和潘筠賣給他們的符走筆很熟悉。
張掌柜皺眉,沉吟道:“張離……竟這樣聽三清山的話嗎?當年神仙樓和她約符箓,可是難約的很,如今,卻一口氣往外賣這么多……她的高傲,她的矜持呢?”
“或許是沒錢了吧,”道長道:“一文錢也能難倒英雄漢,她再高傲自負,今時不同往日,自己療傷要錢,修煉要錢,潘筠幾個小的修煉也要錢。”
“三清山不一直是大的帶小的,小的帶更小的嗎?玄妙承了三清山這么大的情,現在正是反哺三清山的時候。”
張掌柜聽得很惡心,冷冷地道:“別忘了,她十六歲以前都是在龍虎山修煉的,張家對她的關照可也不少,怎么不見她回報一二?”
道長笑了笑,沒作答,這是他們之間的事,他才不摻和呢。
他把自己的符箓抽回來放好,決定管好自己的事就行。
張掌柜目光掃過他收起來的符箓,沉吟片刻后問,“你上等符買夠了嗎?若是不夠,我可以留幾張好符給你。”
道長:“二十兩一張?”
張掌柜臉色一黑,無奈道:“神仙樓的上等符一直是三十兩到五十兩之間,你知道的,神仙樓出品,品質不會有任何問題。”
“潘筠賣的也是上等符,我們也信三清山的品質。”
張掌柜沉默片刻,還是虧本以二十兩的價格賣了他幾張潘筠那里沒有的符,權當是做這次他足夠坦白的回禮。
因為上等符的市場被潘筠搶去大半,神仙樓只能從別的地方把銷售額找補回來。
所以張掌柜就叫來了不少管事幫忙想辦法,以及推廣神仙樓里的東西。
不然等到下個月盤賬,賬目就太難看了。
張管事是張掌柜的女兒,自然早早下山幫她爹想辦法。
等她拖著一身疲憊回山,已經入夜,她根本沒來得及去洗衣局檢查。
所以一大早她的門被人拍響,跑到洗衣局的院子里一看,她這才發現,該潘筠洗的衣裳,上面竟然只有零星的幾件。
一人將一張紙遞到她面前道:“潘師妹既然說她會賠,我們自是信得過她的,但這件事怎么是她來處理?還就寫了一張紙條掛在繩子上,幸而我們看得仔細,不然誰知道這事?”
“你們洗衣局是怎么做事的?不管衣裳變成什么樣,當給我們交代的都是你們洗衣局才對吧?”
張管事連連點頭,“是是是,是我們疏忽了,我這就把潘筠叫來問清楚。”
“哼,還用得著你問?我們早問清楚了,昨日事情發生后到今早,你們洗衣局上哪兒去了,竟無一人來告知我等?”
“要不是我們見衣裳沒送回來,來洗衣局找,看不到這張紙,你們洗衣局是不是到現在都不知道出什么事?”
“身為洗衣局管事,竟然連洗衣局出了什么事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管理的?”
張管事紅了臉,連忙認錯,等把人都送走,她才狠狠地咬了咬牙,“潘筠!”
潘筠一下課就準時來洗衣局領今天的任務。
一進門就對上張管事冒著火的目光,她就知道昨天的事她一定是知道了,于是沖她微笑。
張管事面無表情的問:“你笑什么?把衣服洗壞,很好笑嗎?”
潘筠:“不不不,管事誤會了,我這是討好的笑。”
“哼,你潘筠竟會討好人?”張管事怒目問,“洗壞了衣服,昨日為何不上報?”
“我是要上報的,但昨日您不在啊,”潘筠道:“我傍晚天黑之前還來看過一眼呢,那時候您也不在,張管事,您是什么時候回來的?”
張管事狠狠瞪了她一眼,略過此事,問道:“你怎么洗的衣裳,竟能把這么多衣服洗壞,你該不會是故意的吧?”
潘筠連連搖頭,“我怎么可能是故意的,張管事,我多愛錢你是知道的,洗壞了衣服還得賠,您不知道我這次錢袋大出血,我有多傷心。”
張管事垂眸一想還真是,潘筠有多摳她是知道的,換成別的學生被罰一個半月,早私下偷摸的請人去幫忙洗衣服了,就她不。
她才不信她是誠心受罰呢,觀她行,就是不舍得花這份錢。
可是……
“我們學宮的道袍那么結實,我就好奇,你是怎么洗壞的?”
“就搓啊搓,又多拍打了幾下,它就壞了。”
“騙鬼呢,壞一件兩件還情有可原,前面壞了,你后面洗的時候難道不知道要省一點力?一看就是放在一起攪合洗,一次全壞了,說,你是不是又用法術洗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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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不懈
潘筠低頭不語。
張管事磨了磨牙道:“真是元力多到沒處使,從今天開始,罰你每天洗三桶衣服,再洗壞衣裳,加倍罰!”
潘筠立即抗議,“總要有個限額吧,不可能一件衣裳都不會壞,萬一他們的衣服就是舊了朽了,一搓就壞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