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愿對上顧昭廷的眼睛。
“你不是說,對晚晚只是出于照顧之情,并沒有別的感情嗎?”
“顧昭廷,你有沒有想過,萬一桑漠還活著呢?那你這些年,對她的照顧,算什么?因為晚晚,對我造成的傷害,又算什么?”
顧昭廷一愣,不可思議:“桑漠還活著?可他,明明十多年前,就已經(jīng)……怎么可能還活著?阿梨,你別開這種玩笑。”
姜愿一字一頓:“是桑晚秋,親口向我承認的,她早就知道,桑漠還活著。”
一個已經(jīng)死了快二十年的人,還活著?
這太過令人匪夷所思。
“那晚在桑家別墅,你和他交過手,難道沒覺得奇怪嗎?”
顧昭廷臉上的驚訝,一點兒都不必當時她得知這一切時少。
“綁走我的人是桑漠,他加入了擄走你們那群人,而他綁架我的原因,是因為那晚,我不小心撞破了他們的交易現(xiàn)場,他對我心生忌憚,所以想要將我置于死地。”
“顧昭廷,這些年你對桑晚秋的保護,就是個笑話,你以為桑漠對你有恩,為了換你活著,他選擇了自己去死。”
“其實,他根本就沒有死,反而不知道殘害了多少人。”
“現(xiàn)在你知道了這一切,有沒有悔過?有沒有覺得對我有愧?”
“你口口聲聲說,我們是因為三年前的誤會而分開的,但是,如果從一開始,一切都是一場欺騙呢?你有沒有覺得自己很可笑?”
“我之前對桑晚秋的忍讓,對她的包容和忍氣吞聲,又算什么呢?”
方梨的話,讓顧昭廷太過震驚。
他的腦海中忽然浮現(xiàn)起那天晚上,和那個男人交手時候的場景。
當時對上男人的眼睛,他就有種很熟悉的感覺,就好像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見過。
如果他就是桑漠的話……
顧昭廷心里猶如卷入了驚濤駭浪。
一瞬間胸口的愧疚,噴涌而出。
見方梨要走,他掙扎著從病床上坐起來,去拉她的手。
“阿梨!傷害了你,我很抱歉,但一直以來,我也被蒙在了鼓里啊!”
“我被他欺騙了十多年,就像個笑話一樣,還傷害了自己愛的人,我知道我落到這樣,是我自己活該。”
“你打我罵我都可以,但是……咳咳。”
話說了一半,顧昭廷猛地咳嗽起來。
姜愿回過頭,剛好對上顧昭廷一雙腥紅的眼眸。
他眼底的情感,太過真誠,一雙眼睛里全都是愧疚。
她知道,得知了一切的真相,顧昭廷的心里應該很不好受,因為他原本就是個責任感爆棚的人。
此刻知道他傷害了她,而這一切原本都可以避免,他一定很痛恨曾經(jīng)的自己,居然被蒙蔽了雙眼。
想起這些年的委屈和酸澀,姜愿眼眶也有些泛紅,她刻意避開顧昭廷的視線。
顧昭廷胸口劇烈起伏,因為著急,就連戴在臉上的氧氣都掉了,他臉色被憋氣到漲紅,卻依舊固執(zhí)的拽著她,不舍得松手。
眼前這一幕,姜愿心里不可能沒有觸動。
醫(yī)生再三的叮囑過,現(xiàn)在他雖然轉(zhuǎn)移到了普通病房,但他傷的太重,病情隨時可能會急轉(zhuǎn)直下。
她忍了忍,沒再說出什么重話刺激他。
“你先好好養(yǎng)傷,一切等你好了再說。”
話落,她拉開了顧昭廷的手,走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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