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涼的鐵鏈套在脖子上,被兩個衙役架著拖出廢屋,她便清醒過來。
“妮兒……”
“蘇姨……”
被塞進囚籠的一刻,她聽見身后熟悉的喊聲。
掙扎著回過頭,只見一老一少,試圖沖過衙役的重重阻攔,向她撲過來!
蘇蓉鼻子一酸,眼眶忽然潮濕了。
被人欺辱時她沒想著哭;被官府抓走時她沒想著委屈;然而面對這個世界唯二給過她溫暖的人,她眼淚悄然涌出眼角。
“蘇氏她不可能是兇手!青天大老爺,冤枉啊……”
“蘇姨……蘇姨……”
方小蘭追著囚車,跌了兩個跟斗,鞋子跑丟一只,滿臉的驚慌無措。年幼的她,根本不明白發生了什么?
方婆婆隔著囚籠,死死握住蘇蓉一只手,用盡全力喊:“妮兒你別害怕!婆婆相信你不是兇手,婆婆會為你作證的……”
旁邊等著成為呈堂證供的金安福大為憤怒:“老東西,已經現場將這賤人拿獲,她不是兇手,誰會是?除非她還有個隱藏起來的奸夫……”
“你血口噴人!”
方婆婆怒斥金安福。牽著方小蘭的手,誓要跟隨囚車進城,與金家人對簿公堂。
金竹海偷偷瞪弟弟一眼。
沒腦子的玩意兒,捏造什么沒影子的“奸夫”!他才將蘇氏休棄掉,蘇氏有奸夫,他臉上很光彩是嗎?
葉清辭沒有第一時間隨囚車回衙門,而是站在廢屋外,等候仵作驗尸……塊。
仵作帶著徒弟,臉上蒙著面巾,廢了老半天勁兒,吭哧吭哧把所有碎塊撿得差不多了,才拼湊出一個大致完整的人形。
小徒弟抱著柱頭,和幫忙收尸的衙役吐成一堆。老仵作也臉色蒼白,在屋外拿下面巾,深深呼吸幾口新鮮空氣,才對葉清辭拱手作揖。
“大人,死者乃三旬壯漢。脊柱略彎,手帶老繭,為常年勞作之人。其尸體被利器切割成十八段,碎肉無數……”
仵作略頓,似乎在竭力壓下自己反胃的感覺。然后才唏噓著繼續道:“兇手極度兇殘,這殺人手法,簡直與將受害者千刀萬剮,沒兩樣了!”
葉清辭質疑:“你認為會是什么樣的利器,能導致傷口創面如此齊整平滑?”
他看過尸塊,若說兇手殺人后分尸,創口多半會挑關節筋脈處落刀。就算最專業的屠夫,也做不到將人身上大骨,如同切割豆腐般劃開。
倒像手執削鐵如泥寶刀的武功高手作案。
只是小小豐定村,有這等人物存在?整個大靖朝也找不出兩位吧!就算對方親來,以他們身份,會屑于跟販夫走卒過不去?
仵作肯定作答:“兇手神力驚人,所用武器,非刀即斧!”
他猶豫下補充。
“大人,對方極其兇殘,您一定要小心應付!”
葉清辭沉思著微微頷首。
他自己也是習武之人,卻做不到殺人像此兇徒一般,暴力利落??磥磉€得好好審問蘇氏,從這個唯一可能的目擊者口中,套問出兇案始末。
“回城!”
留下小部分人手與蒲里正合作善后,葉清辭率領其余人馬,離開豐定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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