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舊衣散開,露出一堆白亮亮的銀子銅板。
魯班頭心道,這小娘皮確實膽子大啊,敢偷盜?這么多銀子,用腳趾頭也想得到,蘇氏憑自己本事不可能掙到!
燕彬停筆,與對面的傅振對視一眼。
葉清辭面無表情。
“有何證據,證明蘇氏行李中的銀子,是偷盜而來?且是你們鄧宅的?”
熟悉自家大人脾性的燕彬、傅振兩人知道,這是大人真正生氣的前兆。
“蘇氏同屋的丫鬟柳枝舉報她!再說,她不是一個被趕出夫家的棄婦嗎?身無分文!”
青蟬仰著臉,手指身邊瑟瑟發抖的柳枝,回答得特別理直氣壯。
“在我們鄧宅,工錢也才四百文一個月。怎么可能才做兩個多月的工,就積攢出這么一筆、旁人幾年掙不來的巨額財富?”
“柳枝!”
葉清辭冷冷喚匍匐在地的柳枝:“你告密說蘇氏偷盜鄧宅銀子,你親眼所見?”
柳枝渾身打顫。
“沒……沒有……”
葉清辭哼了一聲。
青蟬急了,顧不得是在公堂上,狠狠擰了把柳枝,壓低的聲音帶著威脅。
“大人問你話呢,快說!”
柳枝慘白一張臉。這次哆哆嗦嗦張嘴,總算說出一番完整的話。
“回、回大人,奴婢沒有親眼見她偷盜……但她夜里悄悄數銀子,被我看見了?”
“我覺得,她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錢呢……多半是偷的,所以報告了夫人……”
就是后面這事態發展,完全超乎她預期、想象了!
她現在無比后悔,若是一開始不那么糊涂,嫉妒蘇蓉,可能不會演變成這種局面。
她忍不住望向蘇蓉。
正碰見蘇蓉兩道憤怒目光掃視過來。里面充斥的殺機,竟然比縣令大人威嚴的眼神還可怖,嚇得她一瞬間,汗毛倒立!
“所以說,你們二人指責蘇氏偷盜銀兩,都是你們主觀臆測?想當然?”
葉清辭簡直被氣笑了!
半夜擊鼓鳴冤,把他從床上拽起來審案,就是這種狗屁倒灶的事情?
鄧宅腌臟齷齪的齟齬私事他不想知道,也不屑知道。但敢舞到他面前、公堂之上,那便不能輕松干休!
他重重一拍驚堂木。
“來人,去傳鄧教諭夫婦登堂!”
再愚鈍,魯班頭也知道大人發火了。頭上冒汗,趕緊帶了兩名衙役,去鄧宅傳令。心里暗怪鄧教諭這糊涂老頭!
沒證據的事,也敢夜半三更把人往衙門送!當新任縣令是以前那位啊?
那位聽說還沒上京述職,就被當地知府扣押了。等按察司、刑部一套流程走下來,下場多半和關在縣大牢的梅主簿等人差不多。
鄧宅一群蠢貨,老虎頭上拔毛,自尋倒霉!
魯班頭走后,葉清辭看看被綁成麻花狀,臉和身上有血跡,卻從頭到尾咬牙,堅強不吭聲的蘇蓉,默默嘆口氣。
“來人,先為蘇氏解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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