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方一寸自然是沒辦法跟著去的,便帶著一群人坐在了動物表演區。
坐了大概半小時,觀眾區因為動物們精彩的表演掌聲不斷,我屬實覺得悶,便同許知意和老太太打了招呼,退了出來。
在景區的一處魚池邊找個位置坐下發呆,我喜歡在安靜的地方發呆。
易琛來的時候,我腦子還是鈍的,若不是池中突然多出來的一大片金魚,我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
察覺是身邊人在撒魚飼料,我側目看去,見易琛手里拿著的魚飼料已經撒出去大半了。
“你怎么來了?”我脫口而出。
他將魚飼料遞給我,淺笑,“你來喂。”
我接過,還在等他的回答,他答非所問,開口道,“不喜歡看動物表演?”
池中的魚擠在一起,大口大口的吞著浮在水面上的魚料,我朝著魚最多的地方撒了一把,淡淡應了一聲,“嗯。”
“為什么?”他這人倒是好奇心強。
魚飼料沒多少,撒了幾把就沒了,將空袋子收起來,我抿了抿唇,道,“人如果想要上臺表演,獲得一片掌聲,臺下要付出百倍的努力,更何況是動物,要按照人類的喜歡來演出,人演出是出于喜歡熱愛,至少都是自己的意愿,可動物不同,它們被迫被安排在不屬于它們的地方,無奈又不甘的接受著日復一日反復的動作,機械的做著人類喜歡的模樣動作,博取他們的笑容和掌聲,為折磨他們的人賺取利益,到死不得自由。”
耳邊傳來易琛的笑聲,聽不出是譏笑還是嘲諷,我側目看他,他很好看,笑就越發的好看了。
見我看他,他收斂了笑意,看著我道,“宋玉恩,在你心里只要是弱者都是可憐的,對嗎?”
這話我還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但總覺得不是什么好意。
我抿唇看他,“可憐弱者不對嗎?”
他點頭,淡漠道,“對,但也不對,世界上的萬物都有自己的生存法則,強者生存,弱者覆滅,沒有人能改變,被壓迫表演的動物,說明它蠢,過于信任旁人,所以才會被抓住馴化,這個世界上,有無數和他們同意的動物,是自由的。人也一樣,那些過不好,活不好的人,被壓榨欺凌的人,也是活該,誰讓他們沒有足夠努力,足夠狠心,足夠惡毒,足夠強大,所有苦難的根源,來自于他們本身的弱小。”.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