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許輕睡到自然醒,揉了揉眼睛,回頭拿起鬧鐘,已經九點了,呆呆地望著合攏的窗簾,想象了會外頭是晴是雨,無聊夠了,這才起床。
她給自己煎個蛋,做個三明治,榨杯果汁,坐下慢慢品嘗。拿著手機刷刷朋友圈,凌俏昨晚果然又有約,她和她那幫搞藝術的伙伴在某個loft開party,一張張照片五光十色,美食美女,放飛自我得很。
凌俏也叫她參加過,她也去過兩次,這樣的鬧場雖然有意思,但不停的大笑、唱歌、跳舞、玩牌,當她累得一個人坐在角落時,目睹這一切歡鬧,寂寞與疲憊加倍襲來,再后來,她能推就推。
這個世界說大很大,大到沒有緣分的人擦身就是一輩子。
這個世界說小很小,小到你只在乎陪在身邊的人。
這是一座寂寞城,少了四季,沒有日月,慢慢的你會發現,好像只有自己在這里,而出城的路,越來越遠。
朋友圈里的朋友不多,其他同事已經po上了今日狀態,有家室的自然是曬娃大賽,沒家室的則發一個自己的大頭貼,附一句文藝腔:反正都沒閑著。
這時下方亮出有新朋友的提示,許輕有點意外,她的圈子很窄,會有誰找到她?
她左手拿起杯子,喝了口果汁,右手拇指點擊圖標,果汁差點嗆在喉嚨口。
程然?
他發來的驗證消息是:許醫生,請教。
許輕愣神片刻,有點神經質地站起來,但站起來后又不知道自己為什么站起來,便又默默坐下把果汁喝完,又把三明治吃完,煎蛋也吃得一點不剩,最后把餐盤洗得干干凈凈。做完這一切,她重新回到餐桌旁,拿起手機,仿佛什么都沒發生一般,很冷靜地按下“通過驗證”。
讓她想不到的是,對方立刻發來了條微信:最近調理胃,吃得比較清淡,能吃粵菜嗎?
許輕:可以。
程然:許醫生中午有安排嗎,登祥路有家粵菜餐廳,很地道。
許輕已經萬年不開花的腦袋反應過來,這是邀請?
想想不太可能,估計就是他說的請教保養方面的事吧。長年的空窗期讓許輕立即排除了這一絲絲可能,轉而思考起是不是該找些資料給程然。
如果是其他人,她應該會馬上婉拒,但對象是程然。
這個人,在她完全沒有準備的情況下,帶著這樣一張臉憑空出現在她的生活中。一次,她可以當做偶然;兩次,還可以解釋為一種巧合,三次呢?為什么上天會讓她遇到一個和沈月初長得如此相像的人?
看到他的第一眼,那種震撼直到現在想來,腎上腺素急劇飆升,依然頭暈目眩。
光標一直在閃爍,許輕盯著屏幕,眉頭緊了又緊,許久,回道:好。
程然將地址發來,還體貼地問需不需要他來接。
許輕:謝謝,我這邊過去還方便。
上午的時間變得有些難捱,他們定的時間是12點,許輕為了避免胡思亂想,干脆整理起病例。十一點的時候,許輕準時放下手中的工作,跑去迅速換上一件白襯衣,牛仔褲,刷白的帆布鞋。她不穿白袍的時候,就是這樣的素凈。
餐廳不遠,家門口有直達公交車,坐車到的時候,餐廳門口已經排起了隊。許輕站在門口望著玻璃門上陽光落下的亮眼斑駁,斑駁之下反射出的人影,里頭有一個看起來些許忐忑的女人。許輕蹙眉,不太喜歡自己的情緒這樣被牽動,但這是身體本能反應,她只好盡可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玻璃門突然從里面打開了,里頭的服務生看到她一愣:“您好,需要取號嗎?”
“已經有人在里面。”
“好,請問是幾號桌?”
程然說他已經訂好了位置,許輕緊了緊手中的皮包帶,跟著服務生很快找到餐廳最好的位置。
程然已經入座,正專注地看著手機,依舊是那張俊朗的容顏。許輕有些邁不開步子,越是靠近他,腦中越是嗡嗡作響。
程然感覺到什么,抬起頭來,見到她,立刻起身,繞過餐桌,替她拉開椅子。
許輕垂下頭,輕聲道謝。
“還好找嗎?”
“有車到這邊。”
程然有些驚訝:“公車嗎?早知道我去接你。”
看到他夸張的表情,許輕不由笑道:“沒什么,環保出行。”
程然的手機響起,他略帶歉意地將一份菜單遞給許輕:“我去接個電話,你看看喜歡吃什么。”
程然起身離開,許輕不多問,翻看起菜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