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姝縮回離開的腳,細細打量著面前的男人。
深灰色的西裝,面料極其特別,隱隱泛著一層低調的柔光,一看就是貴貨。
他抽的煙也特別,她懂得不多,但能聞到那煙草味中帶了點淡淡的咖啡香氣。
越聞她就越興奮。
她夸張的扭著腰上前,嗓音夾的極細,做作又輕浮,“霍先生,晚上好呀。”
霍翊之微微側頭,沒完全正視女人。
當目光擦過她臉的時候,淡色的瞳中溢出了幾分少見的興味。
是她。
上次他覺得她像綠化帶里的野花,果然沒看錯,這么快就在這扎根了。
他吸了口煙,隨手捻在圍欄上。
煙霧散去的同時,也剝脫了他儒雅溫和的面具,露出幾分夜色獨有的傲然鋒芒。
想到跟韓元的賭約,他難得的開了金口。
“認識我?”
一聽真是霍翊之,黎姝甭提多興奮了。
之前聽杜珊珊說,有次跨年人手不夠,她蹭了個vip包間,唱幾首歌,小費就拿了好幾千。
她嬌笑的靠上去,現學現賣,“不認識,但是聽過,霍總可是南城的財神爺,一張嘴就是一個金元寶。”
拙劣的討賞技術。
霍翊之不為所動,游刃有余的拂開領帶上飄落的煙灰,嗓音低磁在夜色中透出幾分若即若離的曖昧,“小姐這是把我當金蟾了?”
黎姝讀不懂他到底是沒看上她,還是摳門,但財神爺都路過了,若是不撈點油水,豈不是虧了。
見他拂衣領,她立刻有眼力的上前,“這點小事哪里用霍先生動手,我來幫你。”
說著,她那雙涂了紅色指甲油的手就撫上了霍翊之的胸口。
二人的距離剎那間拉進,她身上廉價刺鼻的香水味跟著灌入霍翊之的鼻腔。
劣質的香精不分前調后調,霸道的橫沖直撞,就跟主人一樣。
莽撞,不懂規矩。
換個頂層的小姐,現在早已扒光了自己往地上跪了。
別說什么顏面不顏面的,能做到頭牌的,美艷皮囊下是長著獠牙的血噴大口,錢,地位,權勢,都要咬下一口來。
站著就想賺快錢,那便是不識好歹了。
看來,她還不懂這里的規則。
明白自己在賭約中還穩居上風,霍翊之不想再跟她糾纏,抬手欲意拂開她。
可還不等他動作,黎姝先發制人狠狠推了他一把,指著他鼻子就開罵。
“小癟三!敢耍老娘!”
霍翊之看多了美艷皮囊,還是第一次見到后面的血盆大口,一時有些錯愕。
方才還嬌媚的臉立刻變得刁蠻猙獰,活脫畫皮里剝了人皮的狐貍精。
動聽的嗓音變得尖酸,指著他的臉罵道,“看什么看!還裝是吧!”
霍翊之許久沒有這種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感覺了,抬眼逼退了要過來的保鏢,虛心求教,“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
黎姝一把扯起垂在西裝邊的標簽,兇狠道,“當你姑奶奶瞎啊!看看這是什么!”
方才他的西裝弄臟了,這套是陳素在附近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