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的人是鄭太太。
其實之前鄭太太就和學校推薦過姜蘇,畢竟姜蘇的本事她是親眼見著的。但是姜蘇的報價實在太高,學校請那個道士,才花了三千塊錢,姜蘇的價錢都可以請一百多個道士了。
但是現在他們請的三千塊的道士死了。
最重要的是,前幾天還痛斥那些是封建迷信的校長,今天一早來學校卻是態度大變,他臉色十分不好,像是整夜都沒睡著,來學校之后聽到學校請來的道士死了,更是臉色煞白。
專門把鄭太太請了過來,打聽她那天說的那位神婆的事。
在得到鄭太太信誓旦旦的保證之后,校長決定相信她,請來了姜蘇。
姜蘇提出在見校長之前要先去道士死的地方看看。
她得看看是什么檔次的鬼,才能定價。
施工地上空蕩蕩的,警察和施工隊都不在,姜蘇彎腰鉆過警察設下的隔離帶,走進去。
這里施工已經完全停了,前幾天下過雨,地上全都是泥濘,姜蘇穿著一萬多的小短靴,毫不在意的踩進黃泥里,步伐輕盈的往里走去,然后就到了道士死去的地方,旁邊散落著一些符,姜蘇從泥水里檢出一張,放在眼前看了一眼,就丟了,眼中閃過一絲譏諷,半桶水的道士也敢攬這種活,真是不知死活。
她拿出一個造型非常古樸的羅盤,這個羅盤上什么字都沒有,就一根指針孤零零的懸在羅盤中間,此時在沒有任何外力的作用下正瘋狂的旋轉著,最后指向一個方向。
姜蘇收起羅盤繼續往里走,然后在一個比較松軟的地面上停了下來,大白天的,什么都感覺不到,姜蘇吸了吸鼻子,轉身往外走去。
“怎么樣啊小仙姑?”鄭太太問,她車都沒下。
“沒怎么樣。先去談價錢吧。”姜蘇說著就直接坐進了車里。
腳上沾的黃泥一下子就在車墊上印了兩個清晰的泥腳印,鄭太太看見了,張了張嘴,然后又閉上了。
價錢一開始談的并不順利。
姜蘇張口就要五十萬,校方之前只做了二十萬到三十萬的預算。
鄭太太也被姜蘇的價格嚇到了:“小仙姑,上次不是才二十萬嗎?”
姜蘇反問:“上次那只鬼一上來就殺人了嗎?”
鄭太太頓時啞口無。
鄭太太又去和校董會談,最后價錢還是談下來了,五十萬,一分不少,但是前提是這五十萬要等到一個月后,這里再也沒有學生無故自殺了,才會把錢撥給姜蘇。
——
凌晨兩點。
整座校園一片死寂。
一道嬌小的身影獨自行走在小道上,路線看起來像是要回學生宿舍,她走的并不快,看起來像是一點也不害怕這一片死寂的學校,如果仔細看,還可以發現她的腳步甚至有些輕快。
她似乎沒有發現,她的身后悄無聲息的出現了一團黑影,亦步亦趨的跟著她。
而黑影也沒有看到,背對著它的女孩兒紅的煞眼的嘴唇悄無聲息的勾起一抹詭異的笑容。
姜蘇捏住了手里的符,暗自準備等后面的惡鬼再接近一點就轉身施咒時,突然!拐角處多出了一只手猛地拽住了她的手腕!把她拽了過去!一只溫熱的手緊緊地捂住了她的嘴,隨機一道低沉冰冷的聲音貼近她的耳側:“噓——”
剛剛打開的門被男人另外一只手輕巧的帶上。
姜蘇一雙幽亮的眼睛在黑暗中眨了眨,被男人徘徊在耳側的呼吸刺激的酥麻了一下,姜蘇此時正被一個比她足足高出一大截的男人反抱在懷里,她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后背上貼著的男人腹部線條分明的肌肉,原本應該因為計劃被破壞而暴跳如雷的姜蘇十分沒有原則的選擇暫時原諒這個男人了。
姜蘇從門縫眼見著那個蠢鬼失去了目標,在原地徘徊了一陣,然后飄走了。
翟靳聿感覺到那股陰冷危險的氣息已經離開,立刻松開了捂住女孩兒的手,同時把她推離自己的懷抱,皺著眉冷冷的看著黑暗中看不清臉的女孩兒,聲線冰涼:“你是什么人?”
他看不清姜蘇,姜蘇卻將他看的清清楚楚。
這是一張讓姜蘇雙眼發亮的俊美的臉,細碎的短發下是一雙如深淵般深不見底的眼睛,深處藏著冷冽的鋒芒,他的雙眼皮褶皺很深,更顯得眼神深邃冰冷,高挺的鼻梁,冷硬薄唇抿成一道冰冷的弧線,下顎線條都透著一股冷硬。
見女孩兒一直不說話,翟靳聿眉頭皺的更緊,以為她是被嚇懵了,也沒有耐心安慰,聲線也并未因此而變得溫柔,依舊冰冷:“在這等著,哪也別去,等我回來。”他此時來不及細究她是不是這里的學生了,現在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說完就丟下姜蘇,把門拉開一些敏捷的閃身出去。
姜蘇從被男人“美貌”的震撼中回過神來,捂了捂胸口,一雙幽深的眼睛像是被點亮,在黑暗中亮的驚人。
她當然不可能在這里等著。
她輕巧的從這間狹窄的雜物間里走了出去,然后輕易的跟上了那個男人。
翟靳聿輕易就發現了跟在他身后毫不掩飾的姜蘇,他停住腳步轉身看著她,語氣嚴厲:“我不是讓你在那兒等嗎?你跟著我干什么?”
姜蘇決定不那么快暴露身份,她可憐兮兮的說:“我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