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尷尬的靜了兩秒。
一高一矮,一個抬頭一個低頭,靜靜地對視了幾秒。
“你是人格分裂嗎?”翟靳聿瞇著眼問。
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昨晚上就是懷里這個一臉可憐巴巴的小姑娘干掉了一只惡鬼,順便非常無恥的霸占了他的床。
說完這句話,翟靳聿順手把姜蘇從懷里推出去,保持一個安全距離。
姜蘇歪了歪頭,眨巴眨巴眼:“人格分裂?什么意思?我聽不懂。”
翟靳聿皺眉:“誰讓你穿我的衣服的?”他一眼就認出她身上穿的那件藍色衛衣是他的,穿在他身上正好的衛衣穿在她身上卻又大又長,袖子長出了一大截,像是唱戲的水袖垂著,把她襯的小小一只,衣擺剛好遮到她的大腿中段,下面什么也沒穿,兩條腿白的有些晃人眼球。
但是姜蘇看起來實在太像未成年少女,翟靳聿多看一眼都感覺自己像是在犯罪,掃一眼后就立刻移開了視線。
姜蘇晃了晃長的過分的袖子,理直氣壯:“因為沒有別人的衣服可以給我穿了。”
翟靳聿:.......沉默地盯了她一眼,然后拎著外賣往里走,邊走邊問:“你怎么還沒走?”
姜蘇亦步亦趨的跟上去,假裝沒聽到翟靳聿的話,小跑過去,先翟靳聿一步坐到了餐桌邊上,然后眼巴巴的看著翟靳聿手里的外賣袋子,一副弱小可憐等投喂的樣子。
翟靳聿的腳步微微一頓,然后走過去,從袋子里拿出一盒飯推給姜蘇:“吃完飯就走。”
“我昨天晚上才給你解決掉一個大麻煩。”姜蘇打開外賣的飯盒蓋子,拆開餐具后狼吞虎咽的吃了起來,她本來食量就大,昨天晚上消耗過量,早上翻箱倒柜只找到沒有煮過的食材,餓的她兩眼發昏。
“慢點吃。”翟靳聿忍不住說。
姜蘇像沒聽到,風卷殘云的把一盒可以供成年男人完全吃的飽的一盒飯吃光了,然后目光灼灼的盯著翟靳聿剛剛拆開才吃了兩口的飯。
翟靳聿夾了一筷子米飯剛要送進嘴里,就看到姜蘇暗示性很強的目光,動作頓時頓住,視線下移,看到她面前那盒一粒飯都沒剩的飯盒,抬眼看著她問:“沒吃飽?”
姜蘇誠實點頭,然后就一臉期待的看著他。
翟靳聿被姜蘇這種期待的眼神看的心里怪怪的,猶豫了一下,才勉強把自己沒吃兩口的飯推過去:“吃吧。”
姜蘇十分不客氣拿起筷子開始吃。
翟靳聿看了她一眼,然后起身走進廚房,燒上水,從櫥柜里拿出了一桶泡面。
等水燒開的時間里,翟靳聿把昨天晚上的事情又回憶了一遍,他今天已經打電話過去北城高中校方確認姜蘇的身份,但是校方對這個問題卻拒絕回應,對這件事十分避諱,沒能獲得太多信息。
吃第二份飯,姜蘇就斯文的多了。
兩人一個人吃泡面一個人吃飯,都很安靜沒說話。
吃完,翟靳聿把碗和泡面桶一起收走,然后從廚房出來和姜蘇面對面坐著:“你叫什么名字?”
姜蘇眼睛里閃過一抹狡黠的光:“蘇蘇。”
翟靳聿微微皺眉:“你不叫姜歡?”
姜蘇一臉疑惑的反問:“姜歡是誰?”
翟靳聿銳利的眼盯著她,卻無法從那雙看似清澈透明的眼里發現任何破綻:“年紀。”
姜蘇眼睛一彎,笑瞇瞇:“十八。”
“家庭住址。”
“你在審我嗎?”
翟靳聿說:“我今天打電話去學校,他們說不認識你,也沒有請你過去捉鬼。”
姜蘇點點頭,順著他的話說:“嗯,我昨天晚上騙你了,學校沒有請我,其實是我自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
翟靳聿微微瞇起了眼睛,這個看起來像個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卻并沒有表面上看起來那么人畜無害,像是一只狡猾的小狐貍,不到一天的時間,他就已經看過她好幾副不同的面孔了,而他竟然分辨不出那是她的偽裝還是她就是這么善變。
“你是捉鬼師?”
姜蘇嘴角一翹,十分謙虛:“業余的。”
“你沒有上學?”翟靳聿問,照她的年紀來看,應該是在上高中或者是大學。
姜蘇說:“上學最后不是為了賺錢嗎?我現在就能賺錢了為什么還要多此一舉?還是說現在的學校還教捉鬼了?”
翟靳聿已經習慣了姜蘇某些神奇的邏輯,沒有糾纏這個問題,接著問:“你的父母也是做這一行的?”
只見姜蘇那雙神采奕奕的眼睛瞬間黯淡下來,她默默地低下頭,半晌才抬起頭來,看著翟靳聿的眼睛里帶著悲傷,聲音低低的:“我沒有父母,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我的父母......”
翟靳聿愣了一下:“對不起。”
“沒關系,你又不知道。”姜蘇對翟靳聿笑了笑,然后又低下頭,借此來掩飾她眼睛里浮現起來的笑意。
她沒有父母,也沒有見過父母這件事是事實,但是度過極其漫長的歲月之后,她早就忘記了什么叫做悲傷了。
姜蘇此時的“善解人意”反而讓翟靳聿有些不適應,好像是自己做錯了什么一樣,他努力讓自己的語氣不再顯得那么冰冷:“那你其他的家人呢?”
“都死光了。”姜蘇說,她自存在于這個世界,就沒有父母親人,被一只妖怪帶回去養大,那只妖怪也在幾千年前渡劫的時候被雷劈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