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門一關(guān)。
姜蘇就說:“這家店生意有點(diǎn)差啊,除了我們一桌人都沒有。”
剛剛上二樓來時,她就看到一樓大廳一桌客人都沒有,有點(diǎn)懷疑趙云川說這家店很好吃的評價。
趙云川漫不經(jīng)心的說:“大概是因為太晚了吧。現(xiàn)在都十二點(diǎn)多了。”
他一邊說,一邊把各種肉都放到已經(jīng)預(yù)熱好的烤肉架上去。
然后開始調(diào)配醬料。
被腌制過的烤肉油脂慢慢從表皮滲出來,散發(fā)著誘人的香味和光澤,油滴在烤架上,滋滋作響,慢慢地變成誘人的金黃色,在十二點(diǎn)半的深夜,把姜蘇的饞蟲全都勾了起來。
這時經(jīng)理敲門走了進(jìn)來,手里拿著一塊小毛毯交給趙云川又退出去了。
趙云川拿著毛毯遞給姜蘇:“要是冷就拿著蓋你的腿。”
包廂里雖然開了暖氣,但是光腿還是會有點(diǎn)冷。
“謝謝。”姜蘇接過去,隨手放在自己的腿上。
趙云川夾起一塊烤好的牛肉,在他親手調(diào)好的醬料里沾了沾,然后夾起來說道:“你嘗嘗看。”
他的筷子才伸到一半,姜蘇就傾身過來,眼睛盯著筷子上的肉,啊的一下張開了嘴。
趙云川的手微微頓了一下,隨即往前一遞,就把筷子上的肉喂進(jìn)了姜蘇張開的嘴里。
姜蘇紅艷艷的嘴唇含住筷子,從筷子上把肉含了下來,沒有注意趙云川微微凝固的眼神,嚼了幾下,眼睛里頓時冒出光來:“唔,真的好好吃。”
趙云川狀似若無其事的收回筷子,笑了一下說:“好吃就多吃點(diǎn)。”然后繼續(xù)翻轉(zhuǎn)烤架上的烤肉。
整個晚上,趙云川都像是個專門負(fù)責(zé)烤肉的服務(wù)員,自己沒吃幾口,就是在忙著給姜蘇烤肉。
姜蘇的食量再度刷新了趙云川的認(rèn)知,簡直堪比日本以大胃王為職業(yè)的那些女生。
當(dāng)趙云川總覺得姜蘇已經(jīng)吃飽了的時候,她喝兩口冰可樂,又開始繼續(xù)吃。
兩人幾乎沒有聊天。
姜蘇吃的很快,而且光吃不烤,趙云川都有點(diǎn)忙不過來。
要是換了認(rèn)識趙云川的人在這里看到只會讓人伺候從來不會伺候人的趙云川這么盡心盡力的伺候著一個小姑娘,只怕眼珠子都要掉出來。
最后姜蘇終于在喝了一口可樂之后,打了個飽嗝,滿足的靠在了沙發(fā)上,結(jié)束了她的夜宵時間。
在兩人走后過來收拾的服務(wù)員看著桌子上堆成小山的骨頭,以及空蕩蕩的三輛餐車,很是震驚了一會兒。
姜蘇吃飽后,整個人的精神都萎靡了,此時夜深了,又吃飽了,姜蘇一上車就開始犯困,車剛開了一會兒,她就閉著眼靠著靠枕沉沉地睡了過去。
吃飽了就睡。
小孩子一樣。
趙云川不時的看她一眼。
模樣也像個未成年的小女孩兒,連對她心動都覺得像是在犯罪。
到了。
趙云川卻沒有叫醒姜蘇。
姜蘇卻無聲的睜開了眼。
剛睜開的眼睛里帶著惺忪的睡意,如云霧罩山,霧氣昭昭,卻又美的毫無遮掩,勾魂奪魄。
趙云川感覺自己的心臟有一瞬間停了一拍。
連呼吸都情不自禁的屏住了。
姜蘇看著趙云川的臉,腦子里卻忽然掠過很多模糊的記憶。
一張和趙云川十分相似的臉,神采飛揚(yáng),卻又玩世不恭的一張臉。
“歡歡!”
“歡歡,你跟我走吧!”
“歡歡,你喜歡什么?我都給你買啊!”
“歡歡,我真的愛你。”
“歡歡,以后我家就是你家。”
“歡歡,你嫁給我吧。”
“歡歡......”
“歡歡......”
“歡歡...”
姜蘇的手情不自禁的撫上了年輕男人英俊的臉。
姜蘇軟綿綿的手摸上了他的臉,帶著一股冰涼的涼意,趙云川瞳孔微微縮了縮,心跳瞬間有些失速,他輕喚:“姜蘇?”
溫柔的聲音打斷了姜蘇的記憶。
姜蘇眼里的霧氣逐漸散去,變得清明,才發(fā)現(xiàn)自己摸得是趙云川的臉,下意識的收回了手。
趙云川垂眼看了一眼看著姜蘇收回去的手,隨即抬眼,眼神中帶著一絲探究:“你沒事吧?”
姜蘇眨了眨眼,當(dāng)她試圖再回憶起剛才的片段時,卻發(fā)現(xiàn)又變的模糊不清起來。
“到了嗎?”她看了看窗外,然后打開了安全帶,她的臉色有些冷。
把趙云川心里浮起的一絲悸動給凍住了。
“謝謝你送我回來。”姜蘇笑了笑,說完打開車門,下了車,然后拉開后駕駛座的車門,把自己的大包提了出來。
趙云川跟著下車,他還是有些介意姜蘇的情緒為什么忽然轉(zhuǎn)變的那么快:“你沒事吧?”
姜蘇轉(zhuǎn)過身來,有些疑惑的看著他:“嗯?”
趙云川頓了頓,然后沖她笑了笑說:“沒事,你進(jìn)去吧。”
姜蘇就頭也不回的推開院門,消失在了院門后。
趙云川看著關(guān)上的車門好一會兒,才轉(zhuǎn)身回到車?yán)铩?
轉(zhuǎn)頭看了看空著的副駕駛座位,忽然有些苦惱的捏了捏鼻梁,然后驅(qū)車離開。
——
“順利嗎?”
老孫上前來接過姜蘇的包,手被重量不輕的包壓得往下一沉,然而姜蘇提起來卻無比輕松的模樣。
“還算順利。”姜蘇打了個哈欠,然后歪倒在沙發(fā)上。
老孫立刻拿了張小毛毯過來,展開蓋住姜蘇的腿:“外面這么冷,怎么不多穿件衣服。”
雖然知道她不會生病,卻還是怕她受凍。
又倒了杯溫開水遞給姜蘇:“喝點(diǎn)熱水,好睡覺。”
姜蘇抱著熱水,看著老孫,還能清晰的想起遇到他的那天是什么情形。
可是再往前幾十年,卻忽然變得模糊起來。
雖然她不想深究,但是那些過往的記憶總是時不時的冒出來讓她有些不堪其擾。
“怎么了?有什么事嗎?”老孫擰了塊熱毛巾,把姜蘇的手放在熱毛巾上小心的擦拭著,一邊問道。
姜蘇搖了搖頭:“沒事。”把另外一只手也遞給老孫,老孫一并細(xì)細(xì)的擦拭干凈。
凌晨兩點(diǎn)半。
床上一人一貓同時睜開了幽亮的眼睛。
一人一貓對視一眼。
有妖氣。
距離不遠(yuǎn)。
還有另外一股強(qiáng)大又危險的氣息。
姜蘇悄無聲息的掀被起床,黑貓緊隨其后。
一人一貓,腳步都悄無聲息,沒有驚動沉睡中的老孫,就到了院子里。
“我懷疑是妖管局的人。”姜蘇說道:“你最好還是不要過去,我先去看看。”
黑貓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小心,可別被抓了。”
姜蘇一腳把它踹回了屋里。
然后就穿著拖鞋往妖氣傳來的方向走去。
一只狂化的已經(jīng)化成原形了的蛇妖。
一道巨大的刀影急速掠過。
滿身是血的蛇妖頓時身首異處,剛剛揚(yáng)起的身體轟然倒下,蛇頭滾了幾圈才停下來。
不遠(yuǎn)處,姜蘇白天見過的那個穿風(fēng)衣的女人此時就穿著一身黑色制服,一只手往前伸展開來,一個無形的圓形防護(hù)罩從她的掌心延伸出去,把所有的聲音都隔絕在了那個防護(hù)罩里,沒有驚醒北城里任何一個正在沉睡中的人。
除了此時穿著睡衣趿拉著拖鞋的姜蘇。
“嗯,已經(jīng)解決掉了,可以過來清理現(xiàn)場了。”女人一手支持著防護(hù)罩,另外一只手拿著電話不知道在和什么人通話。
“刷”的一聲,刀劍入鞘的聲音。
站在蛇妖尸體前穿著和女人身上穿的一樣的黑色制服的高大身影把刀插回背后的刀鞘,然后就這么轉(zhuǎn)過身來。
俊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冰冷的月光灑在他身上,殺氣凜然。
赫然就是翟靳聿。
雖然翟靳聿是妖管局的人是在姜蘇的意料之中,但她還是挑了挑眉,主要是沒想到翟靳聿穿上這身大概是妖管局的黑色制服那么好看。
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寬肩窄臀,兩條大長腿簡直像是要去走t臺的男超模,然而他的身材卻絕不是模特那種略顯纖瘦的身材,而是充滿了力量感的肌肉型身材,剛剛那個收刀的動作就讓姜蘇看花了眼。
“出來吧。”
這時,只聽到翟靳聿冷冽的聲音漫不經(jīng)心的響起。
剛掛斷電話的寧曉立刻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卻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略帶幾分疑惑的看著翟靳聿。
姜蘇則默默地往墻角縮了縮,懷疑翟靳聿正在詐她,但為了保險起見,她還是拿了張隱身符叼在嘴里,剛要念咒,一道高大的身影就突兀的出現(xiàn)在了她的面前。
她嘴里叼著黃符,抬頭、再抬頭,才能對上一雙正審視著她,銳利而又深邃的凌厲黑眸,她眨了眨眼,隨即抬手,沖著冷著臉一身殺氣的男人討好的一笑,熱情洋溢道:“嗨!翟叔叔,你也睡不著出來散步啊!真巧哇!”
下一秒,她就被男人拎了起來。
“哎哎哎!別、別動手、我自己出去——”
姜蘇只掙扎了一下,就放棄了,自暴自棄的被男人無情的從藏身的墻角拎了出去。166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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