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蘇眨巴眨巴眼,聲音更嗲尾音拉的更長:“人家就是在好好說話啊”
翟靳聿:“”
他稍稍用力捏了捏姜蘇的手腕,然后松開她,本來想站起來,卻看到姜蘇那只擺放又變的很凌亂的箱子,嘆了口氣開始給姜蘇整理箱子。
“翟叔叔,你好賢惠哦。”姜蘇靠過來抱住他胳膊。
“別亂說話。”翟靳聿嘴角一抽,把她扒拉開,繼續替她整理箱子。
突然。
翟靳聿的手頓了一下,全身一僵。
姜蘇被翟靳聿扒拉開以后就拿著自己寫好的符站起來,開始“布置”屋子。
從玄關到各個房間,都被她貼上了符。
黃色的符紙貼在翟靳聿極具現代化的房子里,看著違和感十足。
她連洗手間浴室都沒放過。
貼好最后一張符紙,她走出來。
突然聽到翟靳聿問:“這是什么?”
她走過來,看到翟靳聿手里拿著一個金色手環,手環上面一串金色的小鈴鐺,手環上有幾道非常清楚的爪痕,有一道直接把那手環給切斷了,出現了一個斷口。
“一件法器。”姜蘇沒有注意到翟靳聿聲音中的異樣,說道:“已經壞了。”
她說著把那手環拿過來搖了搖,上面的小鈴鐺卻沒有發出半點聲音。
翟靳聿喉嚨像是被哽住了,很艱難才發出聲音:“這是你的東西?”
“對啊。”姜蘇說,忘了是從哪兒弄來的了,帶在身邊幾百年了,她頓了頓,忽然有點奇怪的看著翟靳聿:“翟叔叔,你怎么了?”
翟靳聿的臉色有點不對勁,說話的聲音也怪怪的。
“我沒事。”翟靳聿說,他定了定神,才接著問:“這是誰給你的?”
“太久了,我不記得了。”姜蘇說。
“那它是怎么壞的?”翟靳聿眼睛盯著姜蘇。
姜蘇覺得翟靳聿問的問題很奇怪,但還是仔細回想了一下,然后說:“好像是有一次和妖怪打架的時候壞的啊,我記起來了。那家人被妖怪襲擊兩個大人都死了,就剩下一個小鬼,我把他從車子里抱出來的時候都嚇傻了,怪可憐的,也不知道他現在怎么樣了”
說起來,她覺得怪對不住那個小鬼的。
要不是她
而翟靳聿心中此時已經掀起驚濤駭浪。
他之前懷疑過。
姜蘇就是姜歡。
這世上不會有兩片一模一樣的葉子,也不會有兩個完全一模一樣的人。
姜蘇她可以死而復生。
如果她可以長生不老,翟靳聿也并不感到如何驚訝。
他不想探究她的過去。
但是他從沒有想過,他找了二十年的人居然會是她。
那個金色手環,是他在二十年前那場襲擊中唯一能夠清楚記得的東西,那個把他從車子里抱出來的少女,手腕上就戴著這個金色手環,晃動起來的時候上面的小鈴鐺會發出清脆的響聲。
一瞬間。
姜蘇的身影和二十年前他腦子里那道模糊的身影重合了。
冥冥之中,他找了二十年的人,原來一直就在自己身邊。
翟靳聿一時間心情十分混亂。
“翟叔叔?”姜蘇叫他。
翟靳聿看著姜蘇,神色復雜。
現在一口一個翟叔叔叫他的人,二十年前叫他小鬼
“你沒事吧?”姜蘇皺起眉看翟靳聿,覺得翟靳聿臉上的表情十分古怪。
“我沒事。”翟靳聿別開目光,然后站起來說:“很晚了,早點休息吧。”
姜蘇瞥了一眼還沒有整理好的箱子,料定翟靳聿肯定有事,但是卻沒有追問,目送翟靳聿進了次臥。
沒反鎖門。
姜蘇眼睛蹭的一亮!
姜蘇洗完澡。
躡手躡腳的來到次臥前,小心翼翼的把門把擰開
翟靳聿本來就沒睡著,聽到聲音,身體瞬間僵了一下,腦子里第一個想法是,他怎么忘記反鎖門了?猶豫了一下,正準備呵斥她。
被子突然被掀開一角,風灌進來,跟著風一起進來的,還有姜蘇。
她怎么那么快?
翟靳聿腦海里只有這一個念頭,緊接著,姜蘇在被子下面貼了過來,他不由自主屏住了呼吸,身體下意識繃緊了,想后退,身體卻不聽使喚。
“翟叔叔,你好香哦”
姜蘇輕輕軟軟糯糯的聲音從他胸口傳來。
翟靳聿喉嚨發緊,心跳失速:“姜蘇”
姜蘇打斷他:“翟叔叔,我害怕,不敢一個人睡。萬一別人破窗而入把我擄走了怎么辦?”
她一邊說,一邊貼著翟靳聿的胸口,感受著他胸膛里跳得越來越快的心跳聲,嘴角的弧度忍不住擴大。
“不行像什么樣子。”翟靳聿做著最后的抵抗。
“我又不對你干什么,就一起睡覺嘛。”姜蘇說著,幾乎整個人都鉆進翟靳聿懷里,小腦袋從被子里探出來,頭頂正好頂住翟靳聿的下巴,溫熱的呼吸輕輕淺淺的撲在翟靳聿的鎖骨間,激起一片戰栗。
她這塊肥肉都送到他嘴邊了,就不信他忍得住不吃。
姜蘇就是喜歡一點一點把翟靳聿的理智逼到崩潰邊緣的感覺。
禁欲嘛。
她今天就要逼他破禁。
她的手悄悄從翟靳聿衣擺下面探進去,剛觸到翟靳聿滾燙的皮膚,就被一只大手擒住,再也前進不了分毫。
還沒反應過來就被翟靳聿用被子把她裹成了一只蠶蛹,手腳全都被裹了進去,只剩下一顆小腦袋在外面。
姜蘇愕然的看著翟靳聿起身走出去,過一會兒又抱著一床被子回來,在她旁邊躺下,用另外一床被子把自己和姜蘇都蓋了起來,然后把裹在被子里猶如人形抱枕般的姜蘇攬過來抱在懷里,閉上眼,聲音冷硬:“睡覺。”
姜蘇:“”
這什么操作???
姜蘇看著天花板。
開始懷疑起自己的魅力來。
只怪房間里太黑。
她看不到翟靳聿紅的要滴血的耳尖和眼神里的隱忍克制。
姜蘇沒心沒肺,見吃不到翟靳聿,心里憤憤不平一陣就沉沉睡了過去。
翟靳聿卻沒有睡著。
聽到姜蘇均勻的呼吸后,他緩緩睜開眼,看著被他抱在懷里近在咫尺的姜蘇的臉,眼神復雜。
他總覺得她是個小姑娘。
誰知道她年紀不知道比他大多少
這個人,光長年紀不長腦子。
行事作風一點也不像是活了那么久的人。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活那么久的。
對于姜蘇的真實身份和那些過往,如果說翟靳聿一點也不介意那是假的,特別是和他爺爺那一段光是想到姜蘇莫名流的那一滴眼淚,翟靳聿心里就很不是滋味。
可是即便這樣,他還是舍不得離她遠一點。
他只能自我安慰。
幸好。
幸好她什么都不記得了。
她是姜蘇,不是別的任何人。
翟靳聿低頭,溫柔的在姜蘇的額頭上吻了吻,抵著她的額頭輕聲呢喃:“原來我找的人、等的人一直都是你”
姜蘇醒來的時候翟靳聿已經不在了。
旁邊有翟靳聿留下的紙條。
她拿起來一看,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翟靳聿寫的字,真是字如其人,一手漂亮的行書,蒼勁有力又帶著那么點瀟灑飄逸。
我先去局里申假。不會太久,等我回來。
姜蘇嘴角忍不住往上翹了翹。
然后用被子蒙住頭,在地鋪上打了個滾,感覺身上全都沾上了翟靳聿的氣息。
姜蘇覺得自己像是在發春
翟靳聿申假很順利。
但是一百年都不休假的翟靳聿突然申請休假,還是讓局長因為擔心多問了幾句。
翟靳聿解釋是點私事要處理后局長就沒有多問了。
只不過翟靳聿要走,局長又想起來,笑著問道:“對了,我聽說,你談女朋友了?還帶到局里來了?”
翟靳聿眼睛里浮起笑意,剛要說話,局長就打斷他,笑呵呵的說:“你不用說了!我一看你這表情就知道了。打算什么時候請同事們吃飯啊?”
翟靳聿也心情愉悅,微笑著說:“等解決完這件事,回到局里以后。”
局長笑著說:“好。那我可就等你休完假回來,把女朋友帶我面前來看看了。”
翟靳聿記掛著家里的小姑娘不知道起了沒有。
沒有久留,很快告辭開車回家。
等紅燈的時候,他的車一停。
后面一輛車直接撞了上來,并不嚴重,車身只是晃了一下。
聽到后面車的開門聲,翟靳聿看向后視鏡,神情微變。
從后面那輛車上下來的,是一位女司機。
還是個熟人變色龍曼麗。
看來這不是一場意外交通事故。
翟靳聿看著曼麗從后面走上來,然后敲了敲他的玻璃窗。
翟靳聿把車窗降了下來,冷眼看她。
曼麗摘下臉上的墨鏡,露出那張狹長精明的眼睛,她似笑非笑的看著翟靳聿,眼神里透著那么一股幸災樂禍的味道:
“翟隊,我這里有你感興趣的東西,要聊聊嗎?”
_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