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牧的確是像兔子一樣瘋狂地逃竄。
這個時候不逃,那是腦子有問題。
他雖然狂妄自大喜歡出風頭,但絕對不會裝逼裝成傻逼,認為自己現在可以一個打五個。
反正,磨礪己身的目的,已經達到。
李牧逃走的方向,是雄風武館總壇李剛所在的位置。
就目前而,渣男知府絕對是整個長安府之中最粗的大腿,這是毫無疑問的。
而與此同時,高閣之上的二皇子,看到李牧逃跑的方向之后,心中一動,卻是開口,阻止了五大天人對于李牧的追殺。
李牧順利逃脫戰場。
“李大人,你……”李牧到了近前,一看李剛一副受傷的樣子,心中微微一涼。
不會吧,大腿也受傷了?
他之前與五大天人的戰斗,太過于激烈,并未注意到這邊的戰況。
李剛看了一眼李牧,微微皺眉,道:“別忘了你當日答應過我的事情?!蹦侨赵诟弥幸娒妫顒偸铺祗@地說他要殺一位皇子,所以要見李牧身后的宗門,聯手計劃,而李牧的說法是,他可以全權代表自己所在的宗門。
李牧苦著臉,揉了揉眉心,道:“呃,我那日其實是開玩笑的。”
大腿啊大腿,你不會真的就只有這點兒底牌吧?
將希望寄托在一個虛無縹緲的宗門身上,這不應該是你大腿的做事風格啊。
李剛差點兒一口血噴出來。
一句‘孽子啊’差點兒就脫口而出。
“咳咳……”遠處的石碓里,身軀一半實體,一般透明虛無的曹稟,虛弱地爬了起來,口中咳血,目光復雜。
他就要死了。
哪怕是這些年的苦修,拋棄了尊嚴,利用邪術修煉星河劍,當做是皇家的走狗,獲取資源和功法,二十一年的煎熬,到最后,他竟依然不是李剛的對手,即便是有二皇子的協助,偷襲李剛,他依舊無法殺死李剛。
的確是要除名了。
因為這個殺局,布置了數年,二皇子連圣旨都拿出來了,那李剛就必死無疑。
可惜的是,不是死在他的手里。
憋了二十一年的這一口氣,終究還是沒有能過舒出來。
人之將死其也善,鳥之將亡其鳴也哀。
二十一年的煎熬和風雨,在這一瞬間一閃而逝,曹稟的目光,落在李剛的身上,然后又看向李牧——他這些日子跟在二皇子的身邊,消息靈通,自然是知道李牧的事跡,也知道這個年輕人,是自己宿敵李剛的兒子。
一個被一遺棄的兒子。
這么好的一個兒子,卻被李剛背棄了。
現在,李剛的心里,肯定是無比后悔吧,但,以這位的驕傲性格,不管是有多么后悔,他一定是不會承認的。
“咳咳咳……”想到這里,曹稟突然就開心了地笑了。
甚至,他的腦海里,無法遏制地冒出來了一個無比荒唐的念頭。
“星河劍的傳承,不能斷絕,我需要一個傳人……”他吐出一口血,掌心里,浮現出一縷星光,激蕩起來,宛如一顆墜落在人間的星辰,璀璨奪目,一閃,朝著李牧的眉心飛來。
什么東西?
李牧嚇了一跳。
他能夠感應到曹稟的氣息,哪怕是就要嗝屁了,也極為恐怖,比穆青、長眉真人等人可怕了太多,所以第一反應是這貨難道打不過渣男知府,所以要偷襲自己?
不過,他精神力一掃,卻發現這璀璨星辰光華之中,并無任何的殺氣,反而蘊含著一團類似于武道奧義真意的精神波動,天眼一掃,便明白了。
喵的,這老太監是不是腦子被門給擠了?
傳功?
傳給自己仇人的……額,棄子?
他不會是患有斯德哥爾摩綜合癥吧?
李牧猶豫了一下,精神力一裹,將這一團星辰之光,收了回來,極隱蔽地納入到了之中,他還是謹慎了一點,避免曹稟耍詐,畢竟這個層次的強者,陰起人來,防不勝防。
一邊的李剛,神色復雜地看了一眼曹稟,沒有阻止,也沒有說什么。
他倒是可以理解曹稟的心思。
二十一年之前,那一屆繁花盛開的科考,又有幾人知道,天才涌現背后的,是古宗門的紛紛入世,天地復蘇的時代,不只是西秦,北宋、南楚也是人才輩出,一個個風光耀眼的年輕人,背后代表的又是哪個古勢力,誰能說的清楚呢?
曹稟,便是古宗門星河劍派時隔千年之后再出世,所培養的當世傳人,也是唯一一個傳人。
可惜,此人不堪挫折,最終走上了一條錯誤的路。
也許是在臨死之前,有所醒悟吧,二皇子……或者說,他所投靠的皇族勢力,不過是將他當成是一條狗來對待,否則也不至于在手握圣旨的情況下,還讓曹稟打頭陣來試探底牌,曹稟一死,上古星河劍派怕是要徹底斷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