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大師，朕知道你畫地為牢，不肯走出天闕書院，可以說一說嗎？也許朕能夠?yàn)槟憬饣蟆！?

他一屁股坐在石凳上，吹著開春的微風(fēng)，仿佛拉家常一般，很有耐心。

苦夜不由多看了他一眼，老矣的眸子閃爍光芒，看來傳聞不假，天子變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親和，有城府，有耐心，禮賢下士。

一切的一切，和那個(gè)聲名狼藉的陛下都差了太多。

他猶豫了一小會，無奈道：“陛下，都是些鄉(xiāng)野俗事，不值一提，您不聽也罷，總之老朽不會走出這里的，多謝陛下親至。”

周翦挑眉，很好，能耐越是高的人，才會如此執(zhí)拗。

“畫地為牢，顯然是在懲罰自己，約束自己，聽說你在這里幾十年了，難道你就不想給自己一次機(jī)會？”

苦夜老頭多看了他一眼，忽然來了一絲興趣，竟鬼使神差開口。

“陛下，你雙眼獨(dú)具慧珠，老朽的確是在懲罰自己，和自己過不去，但三十年來老朽都無法解開心結(jié)，或許這一輩子就這樣了吧。”

周翦挑眉：“如果朕能解開你的心結(jié)呢？”

苦夜搖頭，不用周翦開口，就知道他的來意，坦然道：“如果解開心結(jié)，那老朽這年邁身軀，可以跟陛下離開，為朝廷做一點(diǎn)事。”

周翦聞雙眼一亮，來了精神，雷厲風(fēng)行道：“請講！”

苦夜在被人圍毆時(shí)，看到周翦的第一眼，就覺得很有眼緣，所以此刻如同老友一般開口。

“老朽......”他躊躇了一下，渾濁眸子露出一抹追憶，和骨子里的憂傷，已經(jīng)被歲月沉淀到厚重，伴隨一頭白發(fā)極具感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