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種下沒多久,就聽到說四爺和四奶奶要到莊子上來。
大家心里都沒什么底,一直懸著心。
直到看到了傅知易,路蓁蓁,尤其是還有蘭氏后,起碼管事的心先放下了一半。
再看傅知易帶著路蓁蓁到周圍轉了一圈,路蓁蓁并沒有多說什么。
管事的也沒那么害怕了,壯著膽子,給路蓁蓁介紹莊子的情況。
路蓁蓁認真的聽了聽后,表示,說的都是虛的,直接拿前幾年的賬冊來看。
管事的臉色微微一變,不過立刻就滿口答應了。
趁著管事的去拿賬冊的空,路蓁蓁問傅知易:“四爺,你覺得這管事的是身正不怕影子歪呢,還是壓根覺得自己做的手腳我們看不出來呢?”
傅知易玩味的打量著這件屋子,“等看了賬冊就知道是人是鬼,只忠是奸了!”
怕路蓁蓁有所顧忌,又道:“若管事的真有問題,直接換掉!不用擔心祖父那邊!既然莊子都給你了,那自然由你說了算!這些老仆們,有忠心的,也有自覺跟了祖父許多年,倚老賣老的!不用理會!有什么事,直接推到我頭上,我給你擔著就是了。”
路蓁蓁等的就是這句話。
如今她剛嫁到侯府沒多久不說,家世低微人人都知道的,這些積年老仆心里不一定能看得上自己。
說不定連侯府的小主子們面前都敢玩陽奉陰違,何況于她。
有傅知易這個老侯爺最偏愛的小孫子擋在前頭,自然好多了。
當下沖著傅知易一笑:“那就多謝了四爺替我背鍋了!”
傅知易正想說什么,外頭管事的帶著人抬著賬冊就進來了。
足足一大口箱子,打開,里頭是滿滿的賬冊。
管事的低頭哈腰:“四爺,四奶奶,這幾年的賬冊都在這里頭了,請過目。”
傅知易看向了路蓁蓁。
路蓁蓁上前,隨手在箱子最上頭拿了一本總帳,看了看。
丟到一旁,又翻撿了幾本,翻開又看了幾頁后。
放在了桌上,然后開始問:“我看了一下,前年和去年的收入差距怎么那么大?”
管事的本來就挨著椅子邊,欠身坐著,聽了問話,忙站起來:“回四奶奶的話,前年雨大,西瓜剛結果的時候就下了雨,花果都被打掉了不少,那一年自然就減產了不少。”
路蓁蓁拿過總賬又往前翻看了幾頁,又問:“那五年前呢,又為何收入不到平常年月的一半?”
管事的想了想:“五年前,五年前,是因為西瓜成熟上市前,下了雨,因為沙坡地挨著河,上頭漲水,西瓜地受淹。瓜都成了泡水瓜,不敢進獻到京城,只能拖到外地便宜賣掉了——”
路蓁蓁又指了幾年減產年份,問管事的。
不是下雨,就是大旱,要么就是遭了蟲。
別說傅知易冷下臉來,就是管事的越解釋,腦門子的汗越多。
任誰都聽出這里頭有貓膩來了。
畢竟京城距離這莊子也沒多遠,這些年京城不說風調雨順,可也沒這么多大風大雨大旱,更沒聽說什么蟲災。
路蓁蓁冷眼看著那管事的,越擦汗越多,回稟的聲音越來越心虛,越來越小。
然后噗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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