唬得守夜的丫頭忙撲過來:“表姑娘,你這是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坦?”
柳思思拿帕子沾了沾眼角,整個人如同快要碎掉了一般,哽咽道:“青苗,我想起我娘了——”
青苗一怔,不過很快就回過神來,臉上帶上了一點同情之色,扶著柳思思一邊往屋里走,一邊勸慰:“想來表姑太太在天有靈,也不愿意看到表姑娘這般自苦才是。
“表姑娘快別哭了,仔細明兒起來眼睛腫了。”
柳思思順從的跟著青苗進了屋子,只是邁過臺階的那瞬間,還是忍不住回頭又看了看隔壁的院子,眼中閃過一抹狠辣和決然。
這一幕,卻被廂房起夜上茅廁的另外一個小丫頭看到了。
嚇得當即捂住了嘴,大氣都不敢出。
一直忍到了柳思思進了里屋,燈都熄滅了,這才哆哆嗦嗦的去了一趟茅廁。
回來后爬上床,大熱天的,只覺得渾身發冷。
后半夜就發了燒,說起了胡話,第二天家里就求了趙氏,把人給領回家去了不提。
只說蘭家要收義女一事,不出三天,京城該知道的不該知道的,幾乎都知道了。
就連當今圣上,都有所耳聞。
下朝后,在御書房談完了正經事,蘭侍郎正要告退呢。
被圣上留下,笑問了一句:“聽說愛卿要認一名義女到膝下?”
蘭侍郎恭恭敬敬的回答:“回稟陛下,臣惶恐,臣這么點家事,沒想到倒是驚動陛下了。”
皇帝想了想:“聽說你這義女本是你外甥媳婦?”
蘭侍郎心里咯噔一下,臉上不顯,還是老老實實的道:“正是如此!臣本也無此意,只是臣妹來信苦苦哀求,想為她那兒媳婦謀一個好一點的出身,也免得出門跟人交往赴宴的時候,被人看不起。”
“陛下也知道,臣就這么一個妹妹,當年幾乎是臣一手撫養長大,這些年她嫁人過得不太好,也是臣這些年疏于照顧的緣故,臣心中愧疚,也就答應了。”
皇帝來了興趣:“這倒是奇了,你這妹子這般疼愛她那兒媳婦?都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你這妹子嫁得是誰家?又如何愧疚了?”
蘭侍郎這才緩緩道來。
皇帝聽得眼神幾次變換,最后狀似無意的道:“原來是傅卿家的三子,倒是忘了你們原來是親家!朕恍惚前些日子聽傅卿那意思,倒是想將爵位給他家老大襲了,順便給他那嫡長孫請封世子呢,可有此事?”
一邊說,一邊問旁邊的內侍總管。
內侍總管恭腰道:“陛下好記性,前日傅老侯爺在陛下面前提過此事。”
蘭侍郎一聽,眼神一變,立刻上前,“陛下,這寧平侯教子無方,教出那么個寵妾滅妻腦子糊涂的三兒子來。當然侯府的長子目前看著還好,只是,陛下是不是再考察考察?”
皇帝坐在上首啼笑皆非:“蘭卿,你這假公濟私還能更明顯一點嗎?”
蘭侍郎理直氣壯:“臣確實有這么一點小心思!瞞不過陛下,也不想瞞陛下!主要是那寧平侯府對臣妹實在不好,臣也不能為了私怨出手對付他們。”
“這不,趁著這個機會,惡心惡心他們也是好的!好歹讓臣出一口氣。反正又不是不讓他們襲爵,就是求陛下,等寧平侯上請封折子后,請陛下多壓上幾日,讓他們也擔驚受怕幾日也就是了。”
皇帝笑著那折子指著蘭侍郎:“你可確定?那寧平侯可是你的姻親,你這般做,不怕跟侯府生分了?”
蘭侍郎一臉正氣凌然:“于公,寧平侯確實教子無方,于私,臣心里確實憋著一口氣。他侯府那樣對待臣小妹的時候,也未曾顧忌臣的心情,如今臣亦不會顧忌寧平侯的心情。”
“別說生分了,若不是臣小妹和寧平侯第三子有了一個兒子,臣都恨不得讓他們和離!”
皇帝想了想:“朕記得,之前端午節龍舟賽,國子監隊斬獲第一名,召見的時候,其中有一個好像就是傅家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