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老登天天說我是龜孫兒,那我龜孫兒你是啥!”
慕千秋忍不住插嘴道:“老王八唄……”
衛伯約破口大罵:“慕千秋我操你大爺,你給老子等著,等我能動彈揍死你丫的!”
找來十幾名衛伯約的親衛,每人手持幾個點燃的艾柱,同時熏烤銀針尾部。
慕千秋搓著手,一臉難為情,不好意思的對衛淵道。
“淵兒啊,本來我作為長輩,向你要東西不好,但…但控制不住……那啥,你之-->>前給老哥喝的藥,竟能治好癰疽的熱癥,到…到底怎么弄的?”
說到這慕千秋小聲道:“我知道這種珍貴藥方都不能外傳,但慕爺爺我不白要,我孫女送你,不要彩禮,我就是你爺爺了,所以不算外人……”
衛淵癟嘴笑道:“慕爺爺,你這話我會原封不動地轉告給小醫仙。”
“為了藥方告就告吧,相信以慕橙那孩子對醫學的熱愛,也會理解老夫的一片良苦用心……”
衛淵攤了攤手:“其實這藥不是我做出來的。”
“不是你?”
“對啊,我只是告訴她具體流程和手法,但細節配比我也不知道。”
“他是誰?你快告訴老夫,我去找他!”
“慕橙!”
“啊?弄半天老夫孫女做的,那還腆著臉求你干啥,直接找我孫女要就完了。”
衛淵癟嘴:“之前可能會給你,但現在我不確定能不能給了……”
衛淵對王玄策招招手:“幾天沒睡覺了?”
“陛下被俘,衛公受傷以后,我就沒合過眼。”
“再堅持堅持,今晚你也別睡了,找四萬支箭頭,然后讓全城的鐵匠幫我打造這東西。”
衛淵說完,遞給王玄策一張設計圖。
“四支箭頭拼湊成一個,因為只是拼湊,所以很好打造,明天我就要看到一萬個,有問題嗎?”
“沒有!”
“去吧……等會,先安排人抬我回房間泡藥浴……”
衛淵被抬走后,王玄策開始下令讓全城鐵匠拆卸箭頭,拼成衛淵設計圖上的奇怪東西。
做完一切后,這才返回衛伯約的房間。
此時已經拔針,衛伯約臉上恢復些許健康的紅潤,讓慕千秋喂食藥粥。
“衛公,末將向您匯報世子戰局細節……”
“其他人匯報完了,老夫已都知曉。”
王玄策猶豫著對衛伯約道:“世子帶兵打了大勝仗,又筑了京觀,還寫了詞……”
“這些都是提升軍心士氣的辦法,老夫已知道了,可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什么叫衛公恨……他奶奶的爪,這龜孫兒想踩著老夫肩膀上位,也不能這么明顯啊……”
王玄策搖頭道:“不是,我想說的,世子把天狼士兵的肉給燉了。”
衛伯約沒有回答,而是輕聲問道:“玄策,當將軍多久了?”
“二十年!”
“你脫離底層太久了,知道我衛家軍在龍城這么多年,可以戰無不勝嗎?”
王玄策想都沒想便道:“因為背后就是家園,衛家軍都是本地征上來的子弟兵,城內有他們的父母雙親,妻女家人……”
王玄策說到這,低下頭:“衛公,末將明白了。”
父母雙親被殺,妻女被蹂躪而死,底層衛家軍恨不得將天狼士兵飲其血,食其肉。
特別自己還被逼無奈,退守北幽關,怎么罵都不出來當縮頭烏龜,士氣跌到了低谷。
衛淵燉煮天狼士兵的肉,并非是要真的吃人肉,而是配合這一場勝仗,京觀,滿江紅,極大程度地振奮士氣,穩定軍心。
“你能想到這點就好。”
衛伯約喝下最后一口藥粥后,對王玄策下令道:“安排蟒雀吞龍,分成十個小隊,對附近鄉鎮進行保護,不能再讓那群天狼騎兵掃蕩屠村了,切記不可追敵,只保護即可。”
“遵命!”
日出破曉,經過衛淵泡一晚上的藥浴,身體恢復了七七八八。
忽然王玄策推門而入:“世子,出大事了!”
“怎么了?”
“蟒雀……蟒雀吞龍戰死五千多人……今早尸體被天狼騎兵拖回來,堆在城門口。”
“我昨晚殺了他們五千多人,今早對方還上了,這天狼軍的主帥有點東西!”
衛淵的眉頭緊皺,蟒雀吞龍是衛家軍的王牌騎兵,可以說是全軍的楷模,士兵向往的目標,如今一晚上就死了四分之一,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
昨晚自己費盡心思振奮的軍心,士氣,被這么一弄,全沒了。
衛淵穿上衣服,與王玄策走出城門。
所有蟒雀吞龍的尸體被扒光甲胄,衣服,堆積在城關前,而那暗金色的龍蟒旗幟,也滿是腳印,馬蹄印的鋪在地上,沾滿了屎尿污穢物。
王玄策痛心疾首地都快哭了:“怎么會這樣呢?為什么會這樣呢!”
“天狼騎兵雖強悍,但蟒雀吞龍可是整個大魏的王牌軍,就算五個天狼騎兵也打不過一個蟒雀吞龍的兵王,可為什么會被殺呢?”
衛淵看著被扒光的尸體,語出驚人道:“他們死得活該!”
所有將領,士兵無不對衛淵怒目而視。
“少帥,你身份高貴,我們雖是你衛家的兵,你可以瞧不起我們,但也不能侮辱啊!”
“是啊衛淵,我們為國,為衛家出生入死,可你竟然這般……”
此時已有將領,擼胳膊挽袖子就要對衛淵動手。
衛淵掃視一圈,冷聲道:“軍人的天職是什么?”
忽然厲聲大喊道:“回答我!”
“服從命令!”
“沒錯,你們好好看看他們尸體上的傷口,全是箭傷,說明什么?”
“中箭死的啊,還能說明什么……”
“拿弓箭!”
衛淵翻身上馬,駮馬飛快奔跑,馬背上的衛淵,彎弓搭箭,猛然身體往后躺,隨即射出一箭,正中樹枝上落著,等待食腐肉的烏鴉。
“騎馬奔跑時忽然回身射箭,這是所有天狼騎兵都會的技術。”
“他們追擊天狼騎兵,結果被對方利用回身射箭,導致越追人越少,甚至最后被天狼騎兵反殺。”
“這就是不聽命令,盲目自大的下場!”
“啊?”
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衛淵,就剛才這一手箭術,衛淵已經超過了全部衛家軍弓箭手。
“昨日我爺爺下的命令是什么?是保護鄉鎮,不是去追殺敵人。”
“蟒雀吞龍單兵作戰,集體作戰都是當世最強悍的,但騎術卻不如那群生在馬背上天狼騎兵,所以戰死是他們咎由自取,死于他們的狂妄自大,不聽從命令!”
所有之前怒罵衛淵,甚至還要動手的將領,紛紛慚愧地低下頭。
不聽命令,擅作主張,這是軍營大忌,所以衛淵說他們死了活該,這話沒錯……
衛淵目光掃視所有人,最后看向王玄策道。
“把這些袍澤兄弟厚葬,這沾滿污垢的旗懸掛城中,以此為戒。”
“另外通知三軍,這次是最后一次,今后誰他媽再敢狂妄自大,不聽軍令,擅作主張,死了尸體抬回來,不再厚葬,直接剁碎了喂狗,撫恤金全免!”
“聽懂了嗎?”
所有將領,士兵連忙單膝跪地:“末將聽懂了!”
“召集所有百姓,難民,兵將出城,本少帥要訓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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