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神宮今天的話說的很多，而且也都說的是實話。

因為他感覺，孫元死了。

自己以后就是方徹唯一的師父了，在這種時候，一來要趕緊發揮，完全取代孫元在方徹心中的地位；二來將孫元的影響壓到最小；三來就是真的感覺，要對徒弟灌輸一些什么東西。

免得將來走了歪路，或者做錯了事情。

所以他幾乎是掰開了揉碎了，來為弟子解惑。而且力爭做到淺顯，一看就理解。

想了想繼續發道：

“換句都能理解的話就是，比如你有個關系在總部當大壇主，你和他關系很近，熟到了他桌上的東西你可以隨便拿。但是你價值不夠的時候，你也就僅限于從他桌上順點東西，然后臨走再給你兩包茶葉。這就是你能沾到的光了。”

“但是你自己若是價值足夠，你沾的光就不是這點小東西，而是他會和你合作做什么事情，各取所需。或者還會運作，讓你進入他的體系，甚至會扶持你，成為他的體系之中的重要人物。一步步扶持你到高位；然后就是你回饋他，或者回饋他的家族的時候。”

“他后人若是有出息，與你犄角互助，相扶相持往上走；后人若是不肖，還能指望你扶持他們如當年他扶持你一樣，起碼生活無虞。”

“他本人若是一直在位，就能不斷的通過拉攏或者打壓其他的朋友或者敵人。因為你的價值到了這個地步，在你的這個價值上面，與你來往的，都不會是那種無價值的人。所以你等于先為他做了一遍篩選。”

“而我說的這種價值關系，就這么一代一代，一層一層……往下走。但是高層始終是那些人那些家族在循環……明白？”

印神宮可以算是苦口婆心了：“徒兒，這就是價值！”

“孫元有孫元的價值！你有你的價值，而我，也有我的價值。”

“我的價值就是在一心教做教主。如果我離開了這個位置，我會連半點價值都沒有，甚至有人還會擔心什么而殺人滅口。”

“你以為我不想往上走？去上面做個堂主，舵主，然后慢慢運作到更高？從此把自己的底蘊穩定在總部？”

“但是不能。因為我價值不夠！”

說到這里。

印神宮自己都在床邊嘆了幾口氣。

價值啊！

然后才繼續：“所以孫元的事情，如果沒有你，這個啞巴虧，我們一心教吃了也就吃了。沒有人會為了孫元去得罪總部的家族。這就是孫元的價值不夠。”

“我知道你現在未必理解，但是，在我們的角度和位置上，卻只能這樣。”

“孫元的仇，若是非要報，那就只能你來報。”

印神宮嘆口氣。

對自己的徒弟說出這番話，印教主心里也是感覺有些喪氣的。

但是，自從養蠱成神計劃之后，印神宮是真的將夜魔當做自己的接班人，甚至更高希望的目標來培養了。

所以這番話他說出來，只是希望夜魔將來，能少走不少彎路。

老魔頭這一次是真的掏心掏肺，苦口婆心，在為自己徒兒上課了。

方徹在那邊沉默了半晌。

從印神宮發出的這一長串消息就能看出來，印神宮心里，其實也是充滿了憤懣。

但是方徹還能理解，印神宮是真的沒辦法。

或者就算有辦法，也不會為孫元報仇。原因，印神宮之前的話已經說的很明白：孫元價值不夠！

活著的孫元尚且價值不夠，更何況是死了的孫元了。

這一點，方徹完全明白。

于是他再發了一條消息，道：“師父，那，我的價值在哪里？”

印神宮微笑起來。

終于到這個時候了。

這小子看來，還是聽進去了不少。

“你現在的價值，只是你的潛力。從現在看，有無限可能的潛力。這也是師父看好你的原因，更是你孫元師父寧可死，也要保全你的原因。”

“而這也是，你在里面，戰堂子弟結交你的原因。”

印神宮道。

戰堂子弟結交方徹這件事，方徹并沒有瞞著印神宮。因為這是自己價值所在，怎么可能瞞著？必須要邀功請賞才是正道理。

現在印神宮反過來拿這件事說事，也是理所當然。

“所以，這就是你現在的價值。但是除了師父可以對你額外付出之外，其他的人都會遠遠的看著你，看著你一步步走自己的路。在這個過程中，哪怕你行差步錯，也不會有人提醒。”

“而未來的你，實力更高，地位更高的時候，你的價值便會越來越高。”

“而且你還有一個價值就是，現在你的名字，因為養蠱成神計劃得到第一的原因，在總部高層那邊，已經掛上了號。所以未來的路，你會路，你會比師父我好走很多。”

“但是你不要急，路要一步步的走，飯要一口口地吃。你師父孫元的仇，你只需要記著。等未來有一天你震動天下的時候，甚至不用你動手，就會有人將兇手的腦袋，雙手送到你面前，而且是跪著送過來。”

方徹看到這里，終于回復：“師父，我不想讓他們將兇手的頭送過來，我要殺絕了他們這幾個家族！雞犬不留！我要讓天下人知道，誰敢動我夜魔的師父，就必須要做好全家死絕的準備！只有這樣，以后才能避免悲劇的發生！”

印神宮看到這里，都忍不住心中一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