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人道:“怎么?問對人了?什么意思?”
方徹哈哈狂笑,驕傲狂縱,笑聲震蕩的云海翻騰,白霧彌天。
他聲音便如金石,在天地云海之間震蕩不息,字字鏗鏘:“我便沒有私心!我這一生一世,便是碧血丹心!”
他負手挺胸,只感覺自己心里,驟然升起一種英雄氣,連說話,都是那樣的氣壯山河。
他眼睛直視著白衣人的眼睛,一字字道:“看清楚了,我方徹,不是為了碧血丹心。因為,我方徹本身,便是碧血丹心!”
他站在這里,身如山岳,眼若雷霆;臨風一立便是萬古長青;隨口一吐便是天地正氣。
這一刻的方徹,在白衣人眼中,不可撼動,不可褻瀆!
白衣人神情一震。
目光中爆射出奇光,看著方徹。
他清晰的感覺到,方徹這句話,發自肺腑。
似乎是從心底深處,吶喊出來。
那是一腔滾燙的熱誠!
就連他這種千萬年絕巔聳立的人,千萬年死水無波的心,都起了震蕩!
“哈哈哈哈……”
方徹狂笑,在這個個人領域里,他肆無忌憚的直視本心。
暢快淋漓說出來自己的畢生抱負。
甚至他感覺自己的心,都在這一刻,有了升華與解脫。
在外面受到的所有委屈,在外面背負的無邊壓力,在這里,都解脫下來,我便是方徹。
我就是這樣的人!
“面對天地,我方徹俯仰無愧!”
“面對生死,我方徹問心無悔!”
“面對世人,我方徹心安理得!”
他看著白衣人,厲聲喝道:“面對你們世外門派,我方徹,高高在上!”
白衣人看著方徹的眼睛,這一刻,以他比方徹高出來千萬倍的修為,居然不敢直視!
他不敢面對這一雙澄澈的眼睛。
不自然的轉頭,偏過了視線,輕聲道:“佩服!”
方徹淡淡道:“不用佩服。我只是說出來,自己的話。”
他自嘲一笑,道:“還要感謝你這個空間領域,讓我說出來內心的話。這些話,在外面,我是不會說的。”
白衣人轉頭,有些譏嘲的微笑:“怕被人嘲笑?”
他想要扳回一城。
但方徹卻立即轉頭盯住了他的眼睛,一字字道:“我不怕被嘲笑,因為我本就是這種人!”
他直視著白衣人的眼睛,反向譏嘲道:“你……就是這么想的?真這么想的?哈哈哈哈哈……”
方徹大笑起來,前仰后合,笑聲如一根根尖針,扎入白衣人心中臉上。
他忍不住怒喝道:“住口,不要笑了!”
方徹狂笑:“哈哈哈哈……可憐的世外山門!哈哈哈哈……可笑的世外山門!哈哈哈……可悲的世外山門!”
白衣人怒火高漲,怒喝:“不要笑!”
方徹收住笑聲,有趣的看著白衣人,挑釁道:“伱讓我不要笑?你讓我這種人不要笑?”
他狂笑一聲,狂狷的說道:“你碾碎我骨頭,看我能不能停得住!你試試!?”
白衣人不敢試。
他深深地嘆了口氣。
短短接觸,他就看出來了,這個人,就是那種人。
哪怕碾碎了全身骨頭,但他也能笑到生命最后一刻!
“抱歉。”
白衣人道。
他心里又嘆口氣,不知道自己已經有多少年,沒有給人道歉了?
當初芮千山找到自己比劍,勝了自己,然后芮千山邀請自己和門派出山的時候,自己很淡然的就拒絕了。
并沒有感覺有什么不對。
大家雖然是朋友,但是你來找我幫忙,我幫不上你這個忙。
便是如此。
更加沒有什么慚愧。
但是現在,面對方徹,面對這個實力低于自己不知道多少的螻蟻,他卻感覺到了一種新奇的情緒。
慚愧。
“不必抱歉。”
方徹道:“你不是要找我理論?那就開始吧。”
白衣人苦笑:“已經理論完了。”
方徹淡淡一笑:“那就放我出去了?我還有事情要做。”
“方執事要出去,我便送您出去。”
白衣人輕輕喟嘆,道:“我會好好考慮你說的話。對于方執事的聊資,我也會盡快完成。”
方徹笑了笑,淡然而敷衍的說道:“是么?哈哈哈……那要多謝了呢。”
白衣人有些無法忍受方徹的這種態度。
直截了當道:“那我送你。”
“你們是什么門派?”
方徹道:“能告訴我名字?”
白衣人臉色如碳:“小小門派,不登大雅之堂,就不用說了。”
方徹道:“那你的名字呢?可以告訴我么?”
白衣人臉色更黑了:“無名小卒,不足掛齒,還是不說了。”
方徹笑了笑,道:“那,走著?”
眼前光影轉換,一瞬間,方徹發現自己回到了大街上。
而那個白衣人,已經無影無蹤。
一切都如同自己做了一場夢一般。
唐正的叫聲傳來,無限驚喜:“方執事!”
方徹淡淡一笑,似乎什么都沒有發生過,道:“走吧,去巡街,耽擱了不少時候了。”
轉身大步而去。
&nbssp;似乎剛才的一切,他已經完全忘卻。
在他走后。
身后空間里,無中生有一般出現一個白衣人。
看著方徹挺拔離去的身影,眼中一片復雜。
隨即,就靜悄悄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