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那位殿主湊過來,低聲道:“你惹他干嘛,他為了他學(xué)生,直接上東南總部去砍趙總長官去了……據(jù)說趙山河總長官被他砍成了重傷,血流了一地……”
“我曹!”
王殿主頓時大吃一驚:“那位傳說中的神人就是他?”
“不是他是誰……”那位殿主努努嘴,道:“估計下面那位總執(zhí)事,就是他那個學(xué)生……你這是在給他學(xué)生在上司面前上眼藥,不罵你罵誰?”
“我日了……”
王殿主一頭冷汗,居然是如此猛人。
惹不起。
這是真的惹不起。
“哼!”
神老頭得勝而歸,一屁股坐下,居然還知道向著董長風(fēng)陪個不是:“讓大人看笑話了。”
董長風(fēng)當(dāng)然也聽見了外面的動靜,自然也聽出來方徹的聲音,眼睛里早已經(jīng)閃過笑意。
想不到那小子平常居然這么有趣……
聽見神老頭道歉,急忙含笑道:“無妨,神兄弟乃是大陸功臣,董某也是久仰大名,真情流露,何來笑話可?”
這下子輪到神老頭目瞪口呆。
我去,我干啥了,董長風(fēng)居然對我如此客客氣氣?
這可是大人物啊。
我神志玄雖然……但是我特么再練一百年也進不去云端兵器譜前一百,憑啥讓人家如此尊敬?
董長風(fēng)哈哈一笑,對宋一刀道:“下面這位總執(zhí)事不錯,很負責(zé)啊?!?
白蘋洲殿主頓時臉上冒汗,董長風(fēng)這話的意思……難道是在解決自己剛才的眼藥?
宋一刀急忙彎腰賠笑:“還行……董老夸獎了。”
董長風(fēng)眼中閃過回憶之色,道:“這等肯為屬下拉下面子不要臉也要多吃多占的上司,是我們每一個人……都夢寐以求的上司??!”
這句話,頓時引起了眾人的共鳴。
大家都是處在中低層,誰也沒有站在至高層,誰的頭上不是一堆的上司?
說到底,大家在各自上司的眼中,都是兵。誰不希望自己的上司如這個小執(zhí)事一般這么硬氣?
頓時都是微笑:“不錯,我若是有這等上司,做夢都要笑醒了?!?
董長風(fēng)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也別讓大家等久了。畢竟,這么多執(zhí)事都在保護我,也讓我壓力很大?!?
“哈哈哈哈……”眾人一陣大笑,樂不可支。
……
下面。
方徹也打了一碗酒。
向著酒樓微微一舉,一飲而盡。
便在這時,也是下面人群最密集的時候,酒樓中驀然一陣氣勢散發(fā)。
一股感悟之意,大網(wǎng)一般散落下來。
籠罩住酒樓附近的每一個人。
是董長風(fēng)在發(fā)福利。
這些對于他這等云端高手來說,乃是輕而易舉,微不足道。
但是對于下面武帥武侯武王武皇的人來說,卻是天大的福利。
一個個閉目凝神,拼命汲取這些力量。
而董長風(fēng)的感悟之力雖然是無遠弗屆,人人有份,但是最集中的一批,卻是在酒樓周圍。
也就是……如同有意識的一般,灑落在那些執(zhí)事身上。
剎那間……人人入定。
眾人來不及羨慕嫉妒恨,一個個抓緊吸收。
這一波感悟持續(xù)了幾個呼吸的時間,眾人紛紛醒來。
接著居然又是一波感悟灑落下來。
還是與之前一樣。
重點照顧執(zhí)事們。
接著……居然來了第三波。
執(zhí)事大廳二廳的執(zhí)事們,連同方執(zhí)事在內(nèi),便是被直接洗禮了三遍。
這根本就等于是一次洗經(jīng)伐髓了。
甚至有人看到有些執(zhí)事的臉上頭上,隨著感悟,開始冒油……
擦!
什么油。
那是肌肉經(jīng)脈的雜質(zhì)啊,這是傳說中經(jīng)典的毛孔拉屎啊。
這幫家伙實在是太幸運了。
白云洲執(zhí)事一廳的羨慕的眼珠子都紅了!
我們就得到一點毛毛雨,那邊卻是直接用傾盆大雨在洗澡。
這能一樣?
請問我為啥不是二廳的?
尤其是從二廳因為受不了方總的霸道而找關(guān)系調(diào)到了一廳的那幾個人,更是懊惱的一個勁兒打自己嘴巴子。
這尼瑪……傻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出這樣的選擇。
這才調(diào)出來幾天啊……就立即錯過了這天大的機緣!
三波洗禮之后,里面?zhèn)鞒鰜須g笑聲,感謝聲,然后酒香四溢……
顯然開始喝酒了。
外面一片山呼海嘯:“多謝董大人?!?
董長風(fēng)的聲音悠悠傳出來,道:“有勞諸位,咱們以后江湖相見。”
外面眾人紛紛行禮拜謝。
方徹帶著眾人行了禮,喝道:“收隊!”
周圍眾人詫異:伱不是要保護鴻運酒樓?怎么,現(xiàn)在好處拿了,就不保護了?
“看看你們一個個灰頭土臉的!”
方徹怒喝:“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居然不洗干凈。實在是太給咱們鎮(zhèn)守大殿丟人?;厝ハ聪丛賮怼I⒘松⒘?!”
圍觀眾人一陣無語。
你特么啥理由也有啊。
這灰頭土臉的是因為董老給你們洗經(jīng)伐髓了啊,是你們毛孔拉屎了啊,體內(nèi)雜質(zhì)出來,沾上風(fēng)中空氣中的塵土,自然就這樣了……
問題是,我們也想要這么灰頭土臉的啊,做夢都想。
特么這不是被你趕出來了么?
方總根本不管眾人什么反應(yīng),冷著一張冰冷的臉帶著眾人,集合,然后施施然從人群中穿過。隊列整齊,步伐鏗鏘。
瞬間遠去。
看著遠去的隊伍,眾人臉上復(fù)雜,心情更是復(fù)雜。
尤其是一廳那些,心情更是復(fù)雜。
有好多人眼圈都紅了……羨慕死了??!
雷總執(zhí)事黑著臉,慚愧無地:“咱們也收隊。”
隊伍里,一個資格最老的執(zhí)事冷冷道:“人家收隊是因為灰頭土臉,咱們?yōu)樯妒贞犙??哥幾個現(xiàn)在臉上光鮮的很啊,連點油都沒冒?!?
雷總:“……”
雷總不說話了,于是大家去看那幾個從二廳調(diào)過來的人,一個個都是意味深長的上下打量。
莫名的感覺心里舒服了起來。
這幾個家伙居然在巨大好處之前退出來了哈哈哈……
雖然我也啥也沒得到,但我居然不是最慘的。
這種感覺,舒爽。
調(diào)過去那幾個人,頓時成了珍稀動物一般被眾人圍觀,一個個臉上欲哭無淚。
生無可戀。
曾經(jīng)有一份……可我沒有珍惜……
如果時間能夠……我希望是……
我會說三個字……!
……
方徹走在路上,一臉黑線。
身后眾人都是激動莫名,興高采烈,一個個滿臉紅光。雖然臉上油脂呼呼的,但是誰都不在意。
連那些最注重儀容打扮的女執(zhí)事也是毫不在意,而且一路走一路運功。希望多逼出來一些。
今天以后,皮膚肯定更好,更緊致,更光滑,更美麗!
“方總怎么黑著臉?”
“方總,您得到好處最多吧?”景秀云上前笑道。
“呃……”
方徹黑著臉,道:“你看我臉上,比你化了妝還光滑,能得到多少?”
眾人都是愣住,仔細一看果然如此。
忍不住大惑不解:“怎么可能呢?”
方徹大怒:“都跟著我干嘛?回鎮(zhèn)守大殿洗?那可是公共資源,你們都沒家?都滾都滾,放假半天?!?
“哦也!”
眾人一陣歡呼,一哄而散。
方徹的確郁悶。
因為他的確是啥感覺也沒有,雖然董長風(fēng)往他身上撒的最多,但是愣是一點感覺也沒有。
就像是清風(fēng)拂面。
所有人都得了好處,自己沒有。
而這些人還都是自己帶進去的。
這種感覺,簡直是簡直了。
“董老頭肯定偏心了!”
方徹心里暗暗罵著董長風(fēng),一溜煙沒了影子。
卻是去當(dāng)舵主去了。
……
天下鏢局。
總鏢頭坐在寶座上,有點詫異。
這都啥時候了,怎么總部的人還沒來?
自己一天半沒來,還以為會耽誤事兒,但現(xiàn)在看來,那些人難道還沒到?
如今鏢局的業(yè)務(wù),越發(fā)的壯大繁忙了。
將近百位鏢頭,輪換出去,現(xiàn)在在路途上的,足足有五百八十位。
家里一共還有一百來人,而且新業(yè)務(wù)還陸續(xù)有來。
不得不說,天下鏢局是真的壯大了。
若是一個單純的鏢局,不牽扯任何正邪之爭江湖事宜,可以做到這個地步的話,那簡直是……祖墳燒了高香了。
日進斗金絕不夸張。
天下鏢局的保鏢費用,十抽一啊。一千萬兩,收費便是一百萬,一個億,便是一千萬收入。
十個億,抽一個億。
雖然總鏢頭也說了,超過十個億,哪怕是一千億的,也只收一億。但是那樣的大單子……至今還沒接到過。
財務(wù)處吳蓮蓮本以為自己接了個最輕松的活兒,現(xiàn)在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繁忙程度,是別人的幾倍,甚至是十幾倍!
而周媚兒這位接待處主管,一天下來,不知道要走多少步,每天都一邊修煉一邊接待,修為居然增長很快。
關(guān)鍵的是,每一天都要按摩臉——臉都笑僵了。
但是沒辦法,總部暗訪在即,每個人都必須要打起精神來。
……
方徹等人不知道的是,其實那些人早就到了。
現(xiàn)在在白云洲城里,各個角度觀察天下鏢局,已經(jīng)三天了。
甚至以商人身份,去別的大商人那里去考察。
連續(xù)三天下來,都是嘆為觀止。
“星少,這是考察結(jié)果?!?
客棧中,一個中年人雙手拿著清單,躬身,恭敬的遞給面前的年輕人。
星少是一個白衣如雪的英俊的年輕人。
氣度雍容,目光深邃,渾身上位者氣息十足。只是坐在這里,已經(jīng)是威儀十足。
旁邊還有四五個人都在小心翼翼的坐著。
每一個修為都不低。
但是在這個年輕人面前,卻是大氣也不敢喘一口。
星少接過清單,卻沒打開看。
只是皺著眉,道:“今日白云洲異常,是金蛇矛董長風(fēng)突破?吸收了一洞槍魔的槍意?”
“是?!?
星少深邃若星辰的眸子微微露出幾分凝重,淡淡道:“董長風(fēng)在這里,你們行事須得注意?!?
“是,絕不敢有任何疏忽?!?
星少站起身,負著雙手走到窗前,略有些憂慮的眸子轉(zhuǎn)頭看著窗子外面。
這是白云洲最高檔的客棧。
而星少這一間房,正是天字一號房,居高臨下,俯瞰半城。
依然可以看到有一個方向人頭涌涌,而無數(shù)的武者,依然在潮水一般向著那邊集中。
在那邊,有一道無比強大的氣息,在空中如同神槍耀天,光芒閃爍,雄威赫赫。
星少凝神看著那一道沖天而起的槍意,喃喃道:“金蛇矛董長風(fēng),云端兵器譜排名三十六位,此番突破,恐怕要在兵器榜上再次前進幾個名次了。”
他微微瞇起眼睛,思索了一下,低聲吟道:“凜凜怪蟒起碧空,長風(fēng)來時便化龍;吞吐妖氛千百萬,金蛇矛下血河紅。”
“金蛇矛下的血河,幾百年沒有流淌了??磥怼忠俅卧黾又Я髁??!?
星少挺拔身形背負雙手站在窗前,淡淡道:“這消息傳回去了嗎?”
“已經(jīng)傳回去了?!?
“金蛇矛董長風(fēng),兵器譜上他前面是誰?”星少問道。
“排名第三十五位的,乃是我們護法,生死劍李遙。”
星少皺眉:“黑白劍身寒雪鋒,風(fēng)云到此且一停;輪回路上無回路,生死劍下死無生?!?
他嘆口氣:“生死劍李遙這個三十五,未必能擋住突破后的董長風(fēng)。若是真的董長風(fēng)提出挑戰(zhàn),恐怕李遙護法……生死劍就變成了死劍了?!?
旁邊那人道:“但是這等云端兵器譜的挑戰(zhàn),卻也不容退縮啊。若是避戰(zhàn),李護法以后……”
星少目光凝注在董長風(fēng)那煌煌槍意上,淡淡道:“那就死。”
他臉上露出一個淡淡的笑容:“要臉,就死。”
他負手站著,輕聲道:“當(dāng)初云端兵器譜重排,東方三三麾下,不少人都戰(zhàn)敗了,而我們唯我正教,那一次一次性奪取了云端兵器譜前百的六十五個名額?!?
“共計九百九十九個名額的云端兵器譜,唯我正教占據(jù)了七百!”
“所有人都認為是大勝。”
“但現(xiàn)在看來……卻是東方三三留下的殺戮手段。因為排名低的人想要往上沖,就要戰(zhàn)勝上面的人……而在生死之仇的情況下,雙方死戰(zhàn),戰(zhàn)敗的一方,只有死。”
“在那樣的公平?jīng)Q戰(zhàn)之中戰(zhàn)死,連報仇都找不到理由?!?
“不斷死了,不斷補充,然后不斷被殺,一直到了不久之前,所有人才真正意識到了東方三三一萬多年的殺戮布置。”
“所謂云端兵器譜,便是一個東方三三的一個獵殺名單。”
“隔一段時間,就會出來一個人,一路往上殺,將我們在榜上的高手,一個個用公平?jīng)Q戰(zhàn)競爭排名的名義,從容的揪出來殺掉。而我們還毫無辦法……”
“萬多年布置,一直被殺,居然到現(xiàn)在才反應(yīng)過來……”
星少嘿嘿冷笑:“如今,又出了一個董長風(fēng),而東方三三絕不會放過這個斬殺李遙的機會。所以……要臉?哈哈哈……”
他一陣?yán)湫Α?
一番話說得眾人心中發(fā)冷。
想到在守護者總部,那位站在絕巔,一手操控天下風(fēng)云的人,禁不住渾身都有些顫抖。
什么樣的腦子,才能將整個天下都化作一盤自己手中任意擺弄的棋?!
數(shù)百年上千年的布局,一直從容進行,居然沒人發(fā)覺。
甚至,到現(xiàn)在云端兵器譜的陰謀早已經(jīng)被揭露,卻還是無法拒絕!
只能按照對方的布置,一個個出去送死!
因為……名震天下啊!所有人都知道你牛逼的不行了,結(jié)果你居然不敢出戰(zhàn)?此后還有什么面目出來闖蕩江湖?
“盛名累人啊?!?
星少嘆口氣,他不再看那邊的熱鬧,而是緩步走到椅子上坐下,這才將手中的報告打開。
所有人都清晰感覺到。
就在他轉(zhuǎn)身的那一刻,就已經(jīng)將董長風(fēng)和云端兵器譜有可能發(fā)生變化的事情,完全放下。
“天下鏢局。”
星少看著眼前的文案。
“總鏢頭,尹修。真實身份,一心教白云洲舵主,星芒。”
“星芒其人……”
他仔仔細細的看完了報告。
“這天下鏢局發(fā)展的,的確神奇,而這星芒舵主,也的確是很有手段。超過六百位各大家族的小魔頭們在他手下,比綿羊還聽話。有意思。”
“這發(fā)展歷程,你看清了嗎?”星少問道。
“看清了,其中的確有些不可思議的地方?!?
“的確不可思議,比如你們五個,也都是老江湖,而且歷經(jīng)紅塵,圓滑變通已經(jīng)到了極處;就問你們,如果將你們?nèi)魏我粋€放到星芒的這個位置上,你們能不能在短短幾個月之內(nèi)就做到如今這樣的規(guī)模?”
星少問道。
眾人一陣苦笑。
臉色苦澀。
“不能。”
這事兒,拿著檔案,拿著所有發(fā)展歷程詳細記載看,都看了個滿頭霧水,除了佩服還是佩服,自己來做怎么可能。
“我知道你們不能,但是星芒能?!?
星少淡淡道:“你們能看到星芒在這個過程中,用了多少心機,采用了多少手段,每一步走過來,接著的下一步,都有什么用意,這一點看出來了嗎?”
“多少看出來一些?!?
“那你們有沒有看到,這個分舵的發(fā)展,一心教除了教主印神宮以名字威懾開始了第一步之外,基本一心教就沒有任何力量介入?也就是,這全是星芒一個人發(fā)展出來的?”
“是的,看到了。這位星芒舵主,除了修為稍低些之外,其他心機手腕,都是一流!”
“修為稍低?”
星少冷笑起來:“你從哪里看出來他修為稍低?”
“他現(xiàn)在不過是武侯七品左右……”
眾人都疑惑,武侯七品,這還不低?
連王級都不到。
這種小蝦米,不說低,難道要說高嗎?
星少淡淡道:“你們就沒注意到,在星芒利用印神宮的名字收服總部世家來人那第人那第一步的時候,他是什么修為嗎?”
“是武帥二品……”
一句話出口,五個人突然間同時駭然變色。
星少冷笑起來。
手指頭點著上面的文字,淡淡道:“計算一下,多長時間了?”
“四……四個半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