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上雪有些薄怒的說道:“怎么不通知家里呢?孩子受了傷,尤其是神魂傷勢,只有媽媽的懷抱最能讓孩子安心恢復,你這……”
夜夢小心翼翼道:“冰老師,是這樣,方徹他剛昏迷的時候吧,是非常痛苦的,有時候昏迷著都會疼的渾身冒汗,痙攣,渾身抽筋,面容扭曲……”
“但是兩天后,就變得沉穩(wěn)了,安靜了。只是偶爾皺眉?!?
“再過了兩天,也不皺眉了,每天就跟睡著了一樣……”
夜夢小心的道:“我和表哥商量,我們都認為這是好轉的表現(xiàn)……所以……”
“所以就等他醒來?”
冰上雪嘆口氣。無奈點頭道:“或許,你們是對的?!?
她雖然平常表面冷冰冰,但是其實心腸很軟很感性;不忍心說什么讓兩人內(nèi)疚。
心里有一句話“說不定你們想錯了,他表現(xiàn)劇烈的時候是在抗爭,是在神魂內(nèi)戰(zhàn)斗,想要醒來;而沒啥表現(xiàn)的時候反而是最危險的表現(xiàn)?!边@句話,沒有說出來。
只是提醒道:“人的神識重創(chuàng)而導致的深層昏迷,一般對于高層武者來說,最多只有三個月的期限,這個期限內(nèi),能自己醒來就醒來了,這個期限若是醒不過來,那恐怕以后就難了?!?
“所以伱們要商量好,把握好度?!?
“若是真到了三個月之后才和家里說,你們倆估計能被打死?!?
冰上雪警告道:“你們先等待,擔心家里人反應太劇烈而導致出現(xiàn)其他的意外,無可厚非。但是……也要掌握好一個時間限度?!?
“比如一個月,比如一個半月;但絕對不能超過一個半月,就必須要和家里說!”
夜夢和方青云連連點頭。
這一點,兩人也想過了。
但最大的希望就是方徹在那之前醒來。
方徹這邊,方淺意獨自一人撫養(yǎng)長大,兒子就是她的命,這句話絕不為過。若是知道方徹昏迷了可能醒不過來,方淺意真的有可能直接精神崩潰。
生命支柱,直接倒塌。
而對于方徹的大舅,方青云的父親方正航來說,方徹就是現(xiàn)在整個家族的驕傲與希望!
這種希望是屬于已經(jīng)看得到的希望;不像是方青云那種還沒確定的。
若是告訴他外甥昏迷了恐怕醒不過來了,恐怕方正航的反應,縱然比方淺意強一些,也絕對強不到哪里去!
而且,一但發(fā)生那種事情,恐怕方徹就算是醒過來了,這輩子也不安心。
但現(xiàn)在的問題就在于:不說,兩人擔不起壓力,說了,出了事,兩人同樣擔負不起。
夜夢還好些。
方青云就慘了,他感覺自己表弟不管是醒過來還是醒不過來,自己這兩條腿恐怕都要被老爹打斷好幾回。
但現(xiàn)在問題就是他作為方徹的嫡親表哥,在這種事上,卻必須要替弟媳撐起來這一片天!
撐不起來粉身碎骨也要撐。
如果方青云再來個撒手不管或者六神無主,將心比心之下,方青云真的害怕夜夢撐不住做了什么傻事。
同樣的,方徹的傷,也牽動了各方高層。
印神宮天天問:“醒了沒?”
“沒醒,一直昏迷,恐怕是懸了?!?
印神宮已經(jīng)好幾天愁的吃不下飯了。連練功都不想練了,酒更加不想喝,天天就像是一個八個兒子都死光了的老光棍詩人一般,多愁善感。
他吃不下,木林遠和錢三江也吃不下,侯方愁得慌,喝了一頓酒借酒消愁居然被三人打了一頓。
“孩子都昏迷了,眼看就活死人,這檔口你特么還能喝得下酒!打死你個老王八!”
……
東方四五自從來到就是很詫異。
昏迷的這小子什么來頭?
怎么這么門庭若市的?
武院的,鎮(zhèn)守大殿的,東南總部的,這倒也罷了。
居然還要我親自來盯著。
而且三十三哥一天一個消息:“有發(fā)現(xiàn)嗎?醒了沒?”
“沒發(fā)現(xiàn)異常,也沒發(fā)現(xiàn)可疑的人,也沒醒。”
那邊不說話了。
然后明天再次發(fā)來:“有發(fā)現(xiàn)么?醒了沒?”
“沒。和昨天一樣?!?
又沒音了。
東方三三在守護者總部慢慢的沉不住氣了。
這都已經(jīng)過去半個月了。
這特么……怎么還沒醒?
不會還沒服用融神丹吧?
方徹不會有事吧?東方三三心里越來越是沒底。
凝雪劍在將趙影兒送下之后,就回到了總部,現(xiàn)在已經(jīng)在守護者總部待了十二天了。
這十二天里面,凝雪劍簡直度日如年。
不為了別的。
東方三三每天看到自己的時候那種眼神,就好像是看著敵人的尸體一般!
雖然也沒挨罵。
但是凝雪劍不由自主的,肉眼可見的一天天變得卑微起來。
在面對東方三三的時候,情不自禁的腰桿兒就越來越彎,臉上表情也是不由自主的變得討好……
尤其這最近幾天,已經(jīng)發(fā)展到了遠遠看到東方三三就立即轉頭逃之夭夭而且心臟狂跳慌亂不堪的地步。
雪扶簫終于和宇天旗聯(lián)袂歸來,拉著凝雪劍去和東方三三商議下一步計劃。
但凝雪劍竟然說啥也不去。
搖頭若撥浪鼓:“不不不……我不過去了,你們?nèi)ゾ托小!?
雪扶簫愣?。骸澳阍醯亓??你害怕你九哥吃了你?”
“以前不怕?!?
凝雪劍道。
“現(xiàn)在呢?”
“現(xiàn)在不是怕的問題。”
凝雪劍苦著臉:“他是真的能吃了我!而且是活生生的撕碎了吃那種。”
雪扶簫嚇了一跳:“你怎么著他了?這肯定是你的錯!你這賤逼,肯定闖禍了!”
雪扶簫很肯定。于是看著凝雪劍的眼神,也有些不善:這賤逼是不是需要揍一頓?這特么這段時間有點飄?
“我……我……我哪知道怎么著他了?”
凝雪劍一張臉已經(jīng)變成了苦瓜。
雪扶簫去了,然后領了命出來。
“責令芮千山在五天內(nèi)與宇天旗切磋三百場,盡早恢復實力,適應戰(zhàn)斗節(jié)奏?!?
宇天旗很是興奮:“九爺簡直是我的心頭蛔蟲!芮千山不強不弱的正好。等我恢復了,正好打他!”
但對于凝雪劍來說,這個命令簡直是操蛋到了極點。
這分明就是讓我挨三百頓揍好吧!
這絕魂斧那么沉,我只是一把輕靈的劍啊,殺招還不能用!
這不是故意折騰人么?
但這道命令明顯沒有絲毫的通融余地。
顯然東方三三乃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了。
因為:“雪扶簫督戰(zhàn)!”
好吧,居然是‘督戰(zhàn)!’
凝雪劍欲哭無淚的跟著挨揍去了。
但這一切,在外人眼中,卻是無比正常:宇天旗要恢復,自然是要戰(zhàn)斗的。而雪扶簫有點強了,凝雪劍正好當靶子。
所以劍大人主動獻身,乃是再恰當也沒有了。
晚上,凝雪劍豬頭豬臉的瘸著腿回去,正好丁孑然在練功,一看詫異:“師父,怎地您這幾天每天都是這么狼狽,到底有誰在欺負您?”
“胡說八道,在這守護者總部,只有為師欺負別人的份兒,誰能欺負得了為師?笑話!”
凝雪劍威嚴道:“練你的劍!”
然后一瘸一拐的進房間躺著,長吁短嘆。
丁孑然不放心追進來伺候,被凝雪劍趕了出去。
特么老子已經(jīng)夠丟人了,居然還需要人伺候……老子不要面子的嗎?
徒弟也不行!
他本想要和丁孑然說說方徹的事情的,但想起那是丁孑然這輩子的大哥,就明智的打消了主意。
若是讓丁孑然知道老子害得他大哥這樣了,恐怕能在老子的湯藥里面下了毒……
“哎,這特么叫什么事兒?!?
守護者總部在惆悵,而且保密。
唯我正教總部也在惆悵,也在保密。
雁南天天長吁短嘆,比東方三三惆悵多了——守護者只是損失一個方徹。
而老子這邊損失倆:夜魔和夢魔!一個老牌得力干將,一個新生代的希望!
這特么的……想起來雁南就惆悵。
雁南也天天問:“醒了沒?”
“還沒?!?
“幾天了?”
“十天了。”
“草特么!”
雁南憤憤罵一聲。
“有感覺嗎?”
“有。”
“什么感覺?”
“旁邊有人監(jiān)控,而且是守護者巔峰級別高手。最起碼,監(jiān)控的人的實力,也要是云端兵器譜前三十的水準,而且極其擅長潛行匿蹤。我不敢靠近,只能在百丈外?!?
“草他媽!”
雁南憤恨到了極點的破口大罵:“東方三三這個老銀幣果然不是個好東西!特么的果然有監(jiān)控!這特么果然是個陷阱!”
罵完發(fā)消息:“繼續(xù)看著,不許冒進!寧可粉身碎骨,也不能暴露你去過!”
“是!”
過了幾天,雁南再次問:“怎么樣?醒了沒?”
“沒有?!?
“幾天了?”
“半個月,十五天了?!?
“草他么!”
雁南沉不住氣了,指天罵地,郁悶的說不出話來:“夢魔你這個殺千刀的老王八,你特么鉆進誰的身體不行?特么普天之下一百多個億,你就選了最不能鉆的一個鉆了??!”
“你麻痹怎么就選了這么準!”
“跟著凝雪劍去抓捕你的也不能就方徹那一個吧!”
“特么鎮(zhèn)守大殿那么多人,你就認準了方徹???”
“真特么的這叫什么事兒……特么幾萬年了沒一件事情讓老子順心!”
砰地一聲,桌子就變成了粉末。
“夢魔能不能活著出來???”
“特么夜魔么夜魔能不能醒來??!”
“我日你媽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