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正文醉心詩書,不愛交際,季墨陽本不抱希望,不想魯正文卻放下了書,做出長談的樣子。
“這位法師法號念一,是方丈云游時結交的僧人,聽說與方丈辯經三日不落下乘,被方丈請了回來,從那以后就客居在浮云寺了,頗受寺院僧人尊崇。”
如此佛家高僧,應該不會為了家里的小輩,特意過來結親,季墨陽失笑搖頭,他真是昏了頭,因為祖鴻遠幾句渾話,分心到現在。
“這藏書閣里,還有念一法師批注的經書,你要是有興趣,我帶你過去看看。”
季墨陽點頭,起身做出了請的姿勢。
反正他現在一個字也看不進去,不如去看看佛法靜靜心。
回去的路上,宋絮晚一直想著,怎么摧毀季墨陽的信念,從此毫無斗志。
出身皇家,父親還因為牽連謀反自縊,季墨陽應該對于大是大非方面及其慎重,絕不會踏雷池半步。
所以她想在政治上陷害季墨陽,讓皇帝出手再次貶謫閔絨雪一家,有些困難。
大義方面無法著手,那就只剩下私情了。
往他床上放個小娘子,破了他的色戒?
剛好季墨陽每晚在流云別院休息,那里到處都是她的人,放個人進去方便的很。
不過轉念一想,怕是沒什么大用處。
雖然季墨陽為人清正,不近女色,但要是真的睡了一個小娘子,也不過是一樁風流韻事,不會讓他信念破碎。
最好是睡了不該睡的人,備受各種輿論煎熬,破了他謙謙君子的形象,讓他羞憤的無地自容。
這樣才能讓他亂了心神,無心科舉,早點帶母親和妹妹回祖籍去。
“聽說閔大學士去世后,他的兒子一路被貶,如今在一個邊陲小城做什么學政?”
云嬤嬤搖頭,她一直關注著宋絮晚的心情,還沒空過問閔絨雪娘家的情況。
不過聽宋絮晚這么一說,她一拍大腿道:“對啊,要是閔家在京城還有人,那就讓閔絨雪回娘家住,省的老爺整日惦記。”
回娘家住多不好,那樣她就鞭長莫及了,最好就住在流云別院,那一家子有什么風吹草動,甚至是打個噴嚏,她都門清。
想到什么,云嬤嬤突然開口道:“我好像記得二夫人娘家有個表妹,嫁給了閔家的二爺。”
“那還真是巧了,看來今兒個要回一趟娘家了。”
馬車一路駛進玉柳胡同,第一家就是當今都察院左都御史和五城兵馬司副指揮使兩兄弟的家。
馬車暢通無阻的在二門處停下,聽著一路恭敬的問安聲音,宋絮晚進了一頂軟轎,往老夫人住的榮安堂行去。
宋絮晚是老來女,又是早產所生,被當年的老爺和夫人疼的如珍似寶,生怕一不小心養不活。
宋父當年身為大理寺卿,在衙門審案簡直像是十殿閻羅化身,只要回到家見到小女兒,那是說話聲音都不敢大一點,生怕渾身的煞氣,嚇到女兒。
等宋絮晚長大,宋父又是千挑萬選,不求姑爺大富大貴,但求女兒不受委屈,這才在閔大學士的作保下,把女兒訂給了周明海。
“父親要是在就好了。”
如果宋父還在,知道周明海和閔絨雪不清不楚,一定挺身而出,讓她和離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