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峰沒有絲毫停頓,腳步不停,右腿如鋼鞭般掃出!
“咔嚓!”
刺耳的斷裂聲爆響!沉重的銅鎖連同連著鎖的鐵環,竟被這一腳硬生生從門板上踹飛出去,狠狠砸在幾步外的院墻上,火星四濺,留下一個淺淺的凹坑。朽爛的木門板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猛地向內撞開,揚起一片嗆人的灰塵。
昏暗的光線從破門的縫隙里擠進去。
柴房內堆著半人高的枯柴,散發著一股潮濕腐爛的氣息。角落里,一個人影蜷縮著。
秦峰一步跨入。
三虎緊跟在后,急切地探頭望去,嘴里已經喊出聲:“小婉姐……”然而,后面的字眼硬生生卡死在喉嚨里。
角落里蜷著的,不是小婉!
那是一個年輕女子,頭發枯黃散亂,沾滿草屑,臉上灰撲撲的幾乎看不出原本膚色。她身上那件粗布衣裙已被撕扯得不成樣子,露出的手臂和小腿上布滿了青紫的瘀痕。最觸目驚心的是她身下——暗紅的血在破舊骯臟的褲腿上洇開大片濕痕,順著腿彎流下,在她蜷縮的地方積了一小灘黏稠的血洼,散發著濃重的鐵銹味。
孕婦!還是個剛遭了毒手、瀕臨流產的孕婦!
女子似乎被破門的巨響和光亮驚醒,她驚恐地抬起頭,一雙眼睛空洞無神,茫然地看向門口逆光而立的秦峰和三虎,只剩下本能的、微弱如幼貓般的細細嗚咽。
“操!”三虎狠狠一拳砸在腐朽的門框上,木屑簌簌落下。他眼睛瞬間就紅了,扭頭死死盯住外面癱在地上的白面管家,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秦峰眼底的寒意驟然加深,仿佛連周圍的空氣都凍結了幾分。他俯下身,盡量放緩了語調:“別怕,找誰?”
女子渙散的眼睛似乎聚焦了一瞬,嘴唇無聲地翕動了兩下。隨即,她像是耗盡了最后一絲力氣,極其艱難地抬起一根手指,顫巍巍地指向柴房外的院落深處——那座剛剛趙爺倒斃在門口的正屋里間方向。
“……書……書房……”她的聲音低啞得像砂紙摩擦,“暗……格……趙爺……東西……”氣息微弱下去,說完這幾個破碎的詞,眼皮一翻,頭歪向一邊,昏死過去。
“二驢!”秦峰猛地起身。
“明白!”二驢早就憋著火,像頭被激怒的蠻牛,幾步沖到外面癱軟的管家面前,大手一撈,揪著管家的衣領就把他整個人從地上硬拎了起來。“帶路!書房!娘的,快!”
管家被他拎得雙腳離地一小截,腳尖點著地,褲子還在滴滴答答往下滴水。他魂飛魄散,哪敢有半點遲疑,聲音尖細變調:“后…后堂…左邊……左廂房……就…就是趙爺的書房!”
秦峰沒再看他一眼,身形已如一道疾風掠過院子,目標明確,直奔那剛剛走出過趙爺的左廂房。
“砰!”
書房那扇雕花的木門在秦峰狂暴的一腳下,如同被攻城錘擊中!整扇門板連同門框一起向內爆裂、塌陷,碎裂的木片像暴雨般濺射開去,露出后面黑洞洞的房間。
書房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墨汁混合著陳舊紙張的怪味,還隱約殘留著一絲趙爺身上的熏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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