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青鸞已穿戴整齊,正坐在床沿。
見他面色陰沉地進(jìn)來,她非但不懼,唇角反而揚起一抹明媚又帶著幾分野性的笑意。
平心而論,她極美,不同于于中原女子的溫婉含蓄,而是一種極具侵略性的美,如同草原上最烈性的駿馬,奔放、率性、無所拘束。
小麥色的肌膚光滑緊致,深邃立體的五官在晨光中顯得格外分明,尤其那雙湛藍(lán)色的眼眸,像是蘊藏著塞外最神秘的湖泊,此刻正肆無忌憚地打量著他。
她緩緩披上那件鷹隼紋赤狐袍,將身姿襯托得更為挺拔,尤其是那雙隨意交疊的修長雙腿,充滿了力量與美感。
“咯咯咯……”一陣銀鈴般清脆的笑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沉悶。
拓跋青鸞歪著頭,眼神大膽而直接,話語里帶著赤裸裸的挑逗和毫不掩飾的贊賞:“將軍果真……神勇非凡!我算是領(lǐng)教到了!”
她的中原話竟說得十分流利,僅略帶一絲奇異的腔調(diào)。
凌川無暇訝異她的語,也無心理會她話語中的雙關(guān),聲音低沉而冷硬:“你怎么會在這里?”
拓跋青鸞慵懶地向后靠了靠,“自然是你的部下,把我關(guān)在這里的呀!”
凌川幾乎是咬著牙,強壓怒火,“我是問,你怎么會在我的床上!”
藍(lán)眼睛里閃過一絲不滿,像是被冒犯了的貓,“你們中原人總自詡禮儀之邦,說我們草原兒女是未經(jīng)教化的蠻夷。可你這般兇神惡煞,就是你們的禮儀嗎?”
她扯了扯華麗的袍子,語氣忽然變得直白而銳利,甚至帶著一絲破罐破摔的決絕:“我不過是你擄來的戰(zhàn)利品,現(xiàn)在,連人都是你的了,你若覺得我會給你帶來麻煩,動手殺了我便是!何須如此大發(fā)雷霆?”
就在方才,凌川的心底確實動過殺意,因為這是最簡單,也是最穩(wěn)妥的解決辦法。
只要殺了她,一切的問題都將迎刃而解,哪怕是昨晚的事情敗露,也無非是有人說他凌川道德敗壞,但絕不會有人懷疑他通敵。
然而,目光觸及她那倔強的臉龐,以及那雙湛藍(lán)眼眸深處一閃而過的脆弱,還有那狠話之下或許隱藏的恐懼,凌川內(nèi)心的一抹柔軟被深深觸動。
拋開彼此的立場,他們并無深仇大恨,而且,不管昨晚的事情因何發(fā)生,哪怕是對方處心積慮的算計,自己完全不知情,但若要讓他翻臉無情對其下殺手,凌川也做不到。
他可以冷血無情,但絕不是嗜殺的屠夫。
凌川重重吸了一口氣,強行壓下翻騰的心緒。他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連灌了三杯冷茶,干裂刺痛的喉嚨才稍稍緩解。
“朝魯呢?”凌川換了個問題。
“昨日到了這里,他傷太重,被人抬走了!”拓跋青鸞小聲回答,眼神閃爍了一下。
“你怎么會在這里?”凌川再次追問,目光如炬,不容她回避。
“都說了是你的人把我關(guān)進(jìn)來的!”她揚起下巴,帶著幾分委屈,更多的卻是桀驁不馴。
凌川盯著她,問出了最關(guān)鍵的問題:“你為何要這么做?”
少女眼中掠過一絲狡黠,像只得意的小狐貍,笑容變得曖昧而大膽:“如果我說……是因為將軍你長得好看,讓我一見傾心,你信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