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青蘿擺攤子的時候,總感覺自己的眼皮子直跳。
她提前回家,碰到了回來收拾東西的劉紅紅。
顧青蘿見到她,心總算像是塊大石頭,落了地,掏出了十兩銀子:“你收著?!?
“你這是做什么?”劉紅紅不解,目露不悅。
“給你的。”顧青蘿放在桌子上。
“我不要你的錢,更不需要你的假惺惺。”劉紅紅已經認定是顧青蘿告的秘,對她沒有半分好臉色:“要不是你,我家不會落到這步田地?現在來補償,不覺得太晚了嘛!”
顧青蘿將錢放下:“這錢不是給你們的補償,而是給你的盤纏?!?
“給我的盤纏?”劉紅紅聽不懂,“你什么意思?”
“離開德興吧,去到沒人認識你的地方,重新開啟屬于你自己的人生?!鳖櫱嗵}認真地說道。
留在德興縣,只會變成劉家的血包,被吸干最后一滴血!
“我?”劉紅紅震驚不已:“離開德興?我一個弱女子,我能去哪里?!?
“天大地大,總會有落腳的地方。人總要向死而生,離開這里,或許你能找出一條出路?!?
書中,劉家并沒有出現這種變故,汪氏和劉志貴為了錢,將她賣給了一個老鰥夫,如今劉家兩個寶貝兒子還在別人手里,汪氏為了贖他們回來,定然還會把劉紅紅再賣一次。
“我娘現在在牢里不知生死,我爹為了錢焦頭爛額,我兩個弟弟在惡人手里下落不明,你讓我,離開?”
劉紅紅將顧青蘿的錢扔了,“我要是走了,我還是不是人!顧青蘿,我在劉家是不受寵,他們是總罵我打我,可我是他們的女兒,他們心里還是疼我的!”
她爹雖然想賣她去青樓,那也只是嘴巴說說,她不是被賣到了一個福窩窩嘛?
袁家,袁望月說讓她當小姐。
她何德何能??!
顧青蘿根本不知道劉志貴已經將劉紅紅賣給了袁望月,她彎腰撿起銀子,還是放在桌子上:“把錢收好,以防萬一?!?
“沒有萬一,沒有!”劉紅紅嘶吼,顧青蘿已經離開。
除了桌子上十兩銀子,仿佛她好像從未出現過。
劉志貴揣著四十兩銀子去贖兒子。
他們被關在一處小宅子里,為了防止他們吵鬧,嘴巴里都塞了抹布,見到消瘦的兒子,劉志貴心疼的直掉眼淚。
“兒啊,爹來救你們了。”
抹布被除,劉光宗劉耀宗哭得驚天動地,“爹啊,我餓,我餓?!?
劉志貴剛在來的路上買了十個肉包子,一人五個,“慢點吃,別噎著,爹去還銀子,這就帶你們回家?!?
他見到了一個二十多歲尖嘴猴腮的男子,劉志貴雙手將三十八兩銀子奉上:“這是三十八兩銀子,我可以帶我兒子走了嗎?”
阿全把玩著匕首,看了眼銀子,皮笑肉不笑,“自然。”
劉志貴就要退下,頭頂上又傳來陰仄仄的冷笑:“你等會。”
“還,還有什么事?”劉志貴嚇得渾身都在抖。
阿全起身,把匕首當飛鏢一樣插進桌面上。
銳利的匕首輕而易舉地就扎在桌面上,拔出來,扎進去,拔出來。
“我很好奇,你那個潲水油,究竟是怎么提煉的?怎么一點臭味都沒有呢?”
劉志貴驚懼地望著阿全,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我就那樣煉,煉的。”
眼前這個人,原來要的不僅僅是三十八兩銀子,他要的是他提煉潲水油的秘方啊。
劉志貴跟汪氏提煉的潲水油,跟市面上賣的油別無二致,口感也差不多,不然賣了這么久的炸魚干,也沒被人發現。
“不想說?”阿全陰仄仄地笑,匕首咔嚓一聲,沒入桌面一半。
劉志貴嚇得腿肚子打軟,膝蓋軟下去的時候,他就想到了一個借口,“我,我不會啊,是,是我媳婦,媳婦煉,煉的,得問她,問她。”
汪氏還被關在牢里,等她出來,已經是一個月之后了。
“那你去問問?!?
“我?今天是籌款的最后一天期限,我也要去大牢了,也是一個月之后出來?!?
“這樣?。 卑⑷腥?,“那既然如此,你的兩個兒子就在我這兒待一個月吧,我一定把他們養得白白胖胖的,等你回來接他們!”
老天爺!
三十八兩銀子是打了水漂嗎?
連個響聲都聽不到。
劉光宗劉耀宗顯然也聽到了,邊吃包子邊嚎:“爹啊,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這里,這里好可怕,他們不給吃的,不讓喝水,不讓睡覺,還有老鼠,好大的老鼠?!?
“爹,我要回家?!?
兩個兒子哭得撕心裂肺,劉志貴也跟著撕心撕肺。
“這事兒是我跟我媳婦一塊完成的,我只負責我這部分,我都告訴你,等我和我媳婦一個月之后出來,她怎么做的,讓她親口告訴你們,行不行?”劉志貴舍不得兒子,更舍不得兒子落在陌生人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