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視線如同有實質的重量,沉沉壓向顧小眠的心口——那契約烙印所在:
“你體內劍胚,蛻變未穩,根基在契。”
“若契約崩毀,烙印逆沖……”
他的聲音如同極寒地帶凝結的風:
“劍胚失控,必將……冰噬本元。”
“結局唯——湮滅。”
字字如冰錐,狠狠扎進顧小眠的意識!
“非他選”……
“烙印鎖魂”……
“唯此一途”……
“湮滅”……
她不是他的選擇……
而是宿命的唯一解!
是法則的共軛點!
是共生……亦是同燼。
沒有任何回旋余地。
顧小眠的身體晃了一下,下意識地伸手扶住了冰冷的玄武巖石榻邊緣才勉強站穩。
她低著頭,遮住了她瞬間失去所有光彩的眼眸。
攥緊袖口的手指緩緩松開,無力的垂落在身側。
“……明白了。”
聲音輕飄飄的,沒有憤怒,沒有哭腔,只有一種被巨大車輪碾過后的、近乎空洞的平靜。
“兩日……就兩日吧。”
寢殿內只剩下星河流淌的微光,和一片令人窒息的沉寂。
夜炤看著她瞬間斂去所有鋒芒、只余下近乎虛無平靜的側影。
那雙深邃如淵的墨玉眸子里,流轉的星塵似乎凝滯了一瞬,如同精密運行的儀器遭遇了預料外的數據流,短暫地跳過一個無意義的指令。
但這剎那的停頓微不可察。
他緩緩放下方才按在自己胸口的手,指尖無意識地在那光滑冰冷的墨玉衣料上極其輕微地拂過,動作流暢自然。
隨即,他轉向一直如同背景般存在的阿蘿。
“阿蘿。”
聲音恢復了一貫的冰冷指令狀態,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打破死寂。
“傳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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