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捕獵隊鬧出點動靜,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任憑獵犬如何嗅探,也找不到一絲蹤跡。”
“可一旦捕獵隊撤回來,它就像知道消息似的,立刻又開始襲擊運糧隊。”
李徹聞暗自咋舌,這畜生還真成精了,再過幾年是不是就要開始偷袈裟了?
“后來我加強了運糧隊的護衛,甚至配發了火槍,可沒用!那牲口狡猾得很,似乎能分辨出誰是護衛誰是民夫。”
“它就專門挑那些落單的、掉隊的、或者護衛松懈的民兵下手,一擊得手之后,拖著尸體就消失在密林深處防不勝防!”
李徹沉吟片刻,開口問道:“此地荒涼,野獸眾多,你如何能確定,襲擊運糧隊的始終是同一頭熊?而不是一群?”
李霖眼中閃過一絲篤定:“最后一次圍獵我親自帶隊,曾遠遠見過它一次背影,雖然只是一瞥,但絕不會錯。”
“軍中目擊者也都說過,那畜生肩胛骨靠上的位置,有一道極其顯眼的巨大舊傷疤,即使在遠處也能看到。”
“就是它!只有它!”
“原來如此。”李徹緩緩點頭,“看來是我軍的糧道,正好穿過了這頭巨熊的核心領地,它視此為挑釁。”
一旁的薛衛好奇地問道:“不能繞開嗎?”
“繞不開!”李霖斬釘截鐵地搖頭,“你是沒仔細看過蝦夷的地形圖。”
“這鬼地方全是原始森林,通往前線唯一能走輜重車輛的道路,就是腳下這條沿著海岸線勉強開出來的小路。”
“其他地方全是人跡罕至的荒山野嶺,荊棘密布,沼澤遍地,別說運糧車,人走都費勁。”
“強行改道,不僅耗費時日,更容易迷失方向遭遇其他不測,糧草根本運不上去。”
“實不相瞞,”他重重嘆了口氣,“若非這頭該死的畜生在背后搗亂,我早就帶著兄弟們,把那些藏在山里的倭軍殘兵挨個揪出來宰了,何至于在此地進退維谷!”
一旁侍立的王三春,不以為然道:“燕王殿下,恕末將直,不過是一頭畜生而已。”
“再大再兇,難道還能敵得過火槍和軍隊?您派的人還是不夠多,調集幾千精兵,配上足夠的火槍手,拉網式搜山。”
“它再能躲,還能飛天遁地不成?幾排槍打過去,鐵打的身子也給它打成篩子!”
李徹聞,卻緩緩搖頭:“恰恰相反,正是因為四哥派的人太多、陣仗太大,才讓那畜生屢屢逃脫。”
王三春一愣:“殿下何出此?”
李徹冷靜道:“莫要小覷了野獸的智慧,你且看小團、小松跟隨我征戰多年,朝夕相處。”
“其心智靈性,比起尋常孩童,可差得了多少?”
“盤踞此地的這頭巨熊,能長到如此駭人的體型,又屢屢傷人食人而未被獵殺,其智慧早已遠超尋常野獸。”
“四哥每次大張旗鼓,動輒數百上千人進山圍剿,聲勢浩大,人喊馬嘶。那熊羆何等警覺?隔著老遠就能感覺到威脅。”
“它只需往密林深處一鉆,或是找個隱蔽的山洞蟄伏起來,任你千軍萬馬,在茫茫林海中如何能輕易找到它的蹤影?”
李霖聽得悚然動容:“老六,你的意思是派小股人馬潛入林中,設伏誘殺?”
李徹微微頷首。
李霖隨即臉色大變,“這太危險了!那畜生兇殘無比,力大無窮,小股人馬一旦遭遇,恐怕”
就在此時,營帳門簾突然被掀開。
一名士兵氣息急促地沖了進來:“二位殿下,大事不好了!”
李霖霍然起身:“何事驚慌?!”
那斥候抬起頭,眼中滿是恐懼:
“又有一支運糧隊遇襲了,死了四個兄弟,尸體被撕扯得不成樣子。”
“幸存的民兵都嚇瘋了,不少負責運糧的民兵都聚集在一起,群情激憤,他們說再也不敢走了!都要罷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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