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內也空無一人。
桌案上,一張畫卷鋪列,上面的人物剛剛勾勒出雛形,未曾干透,桌上茶杯中泛著熱氣,一切如常。
“人呢?”虎父眼睛瞪大,又朝著畫舫內喊了一聲:“蕭老弟?”
街邊忽然傳來一陣騷動,人們爭先恐后地朝臨安門而去。
“是不是蕭兄弟已經跑了?”虎母喃喃道,隨后拽了拽虎父:“走吧!我剛才聽人說,臨安門要關了!”
虎父眼中閃過猶豫,見不遠處街上無數百姓正往北跑。
“走!快走!”虎父喊道:“從泰昌門走!往西北去!”
……
城墻之上,熱火朝天。
南寒大軍如黑云壓城,攻城器械緩緩推進,云梯、撞車、投石機一字排開。
“放箭!”
趙虹翎一聲令下,城頭箭雨如蝗,呼嘯著射向城下。
敵軍盾牌林立,箭矢叮當作響,火花四濺。攻城的南寒士兵嘶吼著沖鋒,云梯搭上城墻,刀光劍影瞬間交織。
“滾木!給老子砸!”一名膀大腰圓的校尉吼道。
巨大的滾木被幾個士兵合力推下,順著云梯呼嘯滾落,下方傳來一陣骨骼碎裂和血肉模糊的悶響。
可更多的云梯搭了上來。
“去你娘的!”墻上士兵怒罵道,拿著一旁火油就朝云梯扔了下去,油膩的液體澆了順著云梯往上爬的南寒士兵一身。
“放箭!火箭!”
一支火箭精準射入人群,火苗“轟”地一下竄起,將那架云梯變成了一支燃燒的火炬,慘叫聲撕心裂肺。
然而,南寒軍悍不畏死,后續的士兵踩著同伴燒焦的尸體繼續向上。
“攔不住了!西邊!西邊被登城了!”
噌!
趙虹翎手持長劍,將先登城墻的南寒士兵斬落下去,鮮血迸濺了她一臉。
“守?。 彼t著眼睛怒吼,臉上鮮血用手隨意抹去,隨后持劍迅速和登上城墻的南寒士兵對戰。
刀劍碰撞聲,刺入血肉的噗呲聲,混在一起。
臨安城墻迅速化成人間煉獄。
為將者,身先士卒。
年過半百的齊將軍被數名敵軍逼至墻角,他渾身是傷,甲胄破碎,卻依舊雙臂大張,攔住缺口。
“老子這輩子,夠本了!”
他狂笑一聲,猛地撲了上去,死死抱住兩名南寒士兵,用盡最后的氣力將他們一同帶下城墻。
“齊將軍!”
城頭上的守軍目眥欲裂,爆發出驚天的怒吼。
“死!”一名南寒士兵獰笑著,大刀朝著一個年輕的守城士兵當頭劈下。
那年輕士兵臉上還帶著稚氣,此刻卻被逼出了血性。
他眼睛瞪圓,不退反進,在刀鋒落下的瞬間,手中長矛猛地向前一送。
噗嗤!
長矛精準地刺穿了敵人的心口。
矛頭傳來一股沉重而黏膩的阻力,年輕士兵愣了一下,才回過神。
他費力地拔出長矛,伸手抹掉臉上不知是誰的溫血,朝著旁邊啐了一口帶血的唾沫。
“呸!”
他罵了句什么,聲音嘶啞,連自己都聽不清。
城墻已經變成了巨大的絞肉機,每一寸土地都在被鮮血反復浸泡。
正欲上前的時候,忽然發現一旁有個青年公子,左手扶紙,右手持筆,動作不停。
“什么?”他以為自己看錯了,立刻抹了把臉,眼睛瞪大。
“蕭先生?您怎么在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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