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遙心急如焚,但為了不影響嚴靜他們的心情,依然強作鎮定。
正焦急,就聽到外面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一會,嚴寬帶著兩個三十來歲的中年男人跑了進來。
“蕭姐姐,這兩位就是梁洪大哥和章強大哥,他們已經辦好了你交代的事!”嚴寬興奮地道。
走在最前面的梁洪,身材中等,長得很粗壯,皮膚黑黝黝的。
他打量了一下蕭遙,聲音洪亮地就道:“蕭姑娘,等急了吧,你要求做的事需要時間,所以耽擱了一下,幸不負使命,都辦好了!”
“只要你一聲令下,我老梁就帶頭去鬧!”
后面的章強有些瘦弱,看上去文文靜靜,穿了一身洗得發白的長衫,上面還打了不少補丁。
他拿出了一疊厚厚的紙,雙手遞給了蕭遙,沉聲道:“蕭姑娘,這些就是嚴兄弟讓我寫的狀子,他昨天半夜才找我,時間有點緊急,我又找了幾個朋友分頭行動,才找了十幾家苦主寫了這十幾份狀子,不知道夠不夠?”
蕭遙接過來,翻了翻,這些狀子有些是控告縣令助紂為虐判案不公的,有些是控訴錢家的百草堂藥材以次充好,錢家仗勢欺人的……
“夠了!”
蕭遙驚喜地道:“果然是人多力量大,章大哥你們這么短的時間就找到這么多的受害者,真是厲害!”
她原本還想著能找到四五家就足夠了,哪想到章強他們給了她這個驚喜。
有了這些苦主的狀子,江南城來查封百草堂,拿下縣令就師出有名了。
就算知府和巡撫想彈劾江南城,這么多的狀子送到朝堂上,知府和巡撫就不可能再一手遮天。
幾人正說著,彭大嬸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她一臉的喜氣。
“蕭姑娘,都按你說的安排好了,我找的幾個姐妹都抬上了家里的病人去百草堂了,街頭那個大李,找了兩個人抬了他爹的尸體也準備前往縣衙!”
“蕭姑娘,還有什么要我做的?”
蕭遙看到彭大嬸跑得氣喘吁吁,可見這幾個時辰她都在盡心盡力地去做自己交代的事。
“彭大嬸,不需要再做什么了,你喝口水,緩一緩,回去抬上你小兒子的尸體,我們一起去縣衙吧!”
蕭遙倒了杯水遞給彭大嬸,堅定地道:“走……該我們上場了!我們現在就去把這把火燒得再旺點!”
彭大嬸匆匆把水喝了,抹抹嘴,帶了一股壯士斷腕的狠勁道:“走,大嬸今日也豁出去了,不忍了!”
不忍了!
三個字,道出了無數百姓的無奈!
而這三個字帶來的力量,也是很恐怖的!
蕭遙讓梁洪他們抬著彭大嬸小兒子的尸體前往縣衙,街上來往的路人看到這一幕,有些人就好奇地詢問起來。
不需要蕭遙教,彭大嬸就展現出了性格潑辣的一面。
她哭著先凄凄慘慘地把自家的遭遇說了,最后氣急地高聲叫道。
“我兒子患的是天行病,你們家里是不是也有人患這樣的病?以前我們抓一副藥幾百文錢,可百草堂越來越黑心,漲到了二兩銀子一副藥,現在更是說患病的人太多,藥材稀缺,漲到了五兩銀子一副藥!”
“縣令也不管,任由百草堂坐地起價,全然無視天行病會傳染,會死更多的人……他這是不給我們活路啊!”
彭大嬸傷心得捶胸頓足:“我一把年紀了,死了不打緊,可這病要是傳染給我孫子孫女,可怎么辦啊!各位街坊鄰居,你們想想這段時間身邊死了多少人,縣令他對此又做了什么?難道大家都要眼睜睜地看著我們的親人都死絕了嗎?”
那些路人看到彭大嬸聲淚俱下都忍不住心酸,家里有病人的更是感同身受,叫嚷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