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金烏無殤的聲音,終于帶上了一絲凝重。
陸陽不敢隱瞞,將自己在顧家小院的所見所聞,一五一十地,詳盡道來。從顧長生那句“費電的燈泡”,到他揮手間法旨化為凡紙,再到顧守正那番“人間煙火才是道”的詭異說辭,最后,到顧長生那句莫名其妙的“大的終于上鉤了”和顧家眾人的狂熱叩拜。
整個大殿,陷入了長久的死寂。
金烏無殤沒有說話,他修長的手指,在王座的扶手上,輕輕敲擊著。每一次敲擊,都讓下方的陸陽心驚肉跳。
良久,金烏無殤忽然笑了。
那笑容,充滿了玩味與熾熱的戰意。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站起身,踱步到大殿中央,俯視著那張草紙。
“返本歸元,出法隨……將孤的大道神金,從概念的層級,直接打落回‘物質’的原點。這不是力量,這是‘定義’的權柄?!?
“他們說,派一個打理籬笆的劍侍參加天驕戰?”金烏無殤的笑意更濃了,“孤還以為,沒落的雄獅只剩下骸骨,沒想到,是孤看走眼了。這頭雄獅,不是睡著了,而是……它已經不需要用咆哮來證明自己的存在?!?
“殿下,那我們……”陸陽小心翼翼地問。
“備駕?!苯馂鯚o殤的眼中,神焰升騰,“此次萬界天驕戰,孤,要親臨現場。孤很想看看,一個能讓孤的法旨變成廢紙的男人,他家的‘劍侍’,究竟能給這潭死水般的諸天萬界,帶來多大的驚喜?!?
……
與此同時,顧家小院。
陸陽的倉皇離去,并未在院中掀起任何波瀾。
福伯和顧守正二人,正沉浸在始祖那句“大的終于上鉤了”的無上天機之中,激動得難以自持。
“福伯,你聽到了嗎?始祖他老人家,已經為我們鋪平了前路!”顧守正激動得滿臉紅光,哪里還有半點刑律堂首座的威嚴。
“守正古祖,老奴聽到了。”福伯也是一臉肅穆與狂熱,“始祖的意思是,這次天驕戰的氣運,已是我顧家囊中之物。傾仙此去,并非去‘爭’,而是去‘取’!”
葉傾仙站在一旁,聽著兩位大佬的腦補,只覺得壓力如山。
她深吸一口氣,走到院子角落那排看似普通的竹籬笆前,盤膝坐下。這是她夢寐以求的機會,是公子對她的認可,她絕不能辜負。
她閉上眼,神念沉入籬笆之中。剎那間,她仿佛看到億萬道劍光在混沌中生滅,每一道劍光,都代表著一條劍道的極致。有的霸道絕倫,一劍可斬斷萬古時空;有的輕靈飄逸,一劍可點化萬物生機;有的詭譎莫測,一劍可逆亂因果輪回。
這些劍道,都臣服于一種更高層次的“意”。那是一種……“無為”的意。
這些籬笆,并非被人刻意煉制成劍,而是它們“本該”就在這里,作為籬笆,守護著這個院子。它們的“劍意”,只是作為“籬笆”這個身份,所附帶的一種最不起眼的屬性罷了。
“道法自然……劍法,亦是自然……”葉傾仙喃喃自語,陷入了深層次的頓悟。
而這一切的中心,顧長生,正為另一件事而煩惱。
他那個爆肝了許久的釣魚游戲,通關了。
“唉,沒意思?!彼延螒蚴直赃呉蝗?,整個人又癱回了躺椅上,“這魚王也太好釣了,一點挑戰性都沒有?!?
他百無聊賴地打開了超市的系統界面,翻找著新的樂子。
“嗯?星露谷物語?牧場物語?好像是種田游戲?”
顧長生眼前一亮,下載,安裝,進入游戲。
很快,他就沉迷在了開荒、鋤地、播種、澆水的循環中。
福伯和顧守正見公子又有了新的“雅興”,不敢打擾,只是在一旁靜靜觀摩,試圖從中領悟新的大道。
“好累啊……”顧長生操控著游戲小人鋤完一塊地,長嘆一聲,隨口抱怨道,“這開荒也太麻煩了,鋤頭都快掄冒煙了。為什么就不能簡單點,把種子往地里一扔,它自己就長出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