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梔走進廚房,把平日里王金桂看管得死緊的雞蛋拿了四個出來。
又切了幾片吊在房梁上的臘肉。
鐵鍋燒熱,挖出一大勺雪白的豬油倒進去。
豬油融化發出滋滋的響聲,先將臘肉片煸炒,變得焦香微卷,再把雞蛋打進去,攤成金黃誘人的雞蛋餅。
最后撒上一把翠綠的蔥花,那香味——
簡直能香掉人的舌頭!
玉梔吃得心滿意足,打了個大大的飽嗝,心情前所未有的舒暢。
前世的委屈和饑餓,稍稍在這一餐里得到了慰藉。
甚至還哼起了小時候聽賀奶奶唱的黃梅戲。
直到江建華背著手闖進來,不悅地皺起眉頭:
“敗家玩意兒,你剛做什么了?這么大的油煙!
家里現在這種情況,得節省你不知道嗎?!”
玉梔心中冷嗤,滿臉無辜:
“叔,我沒做什么呀,就是用豬皮擦了個鍋。怎么,您想吃臘肉???”
說著,她作勢就要去拿刀。
江建華氣得直跺腳:“那是留著招待客人的!虧我還覺得你是個懂事的,這么不讓人省心!”
“哦。”玉梔從善如流地把臘肉放回原處,“那我給您下碗面疙瘩吧?!?
她說到做到,只用了清水和面粉,撒了點粗鹽就端了出去。
江建華瞪著碗里清湯寡水,半點油星也沒的面疙瘩,一張老臉陰沉得能滴出水來。
玉梔心道,就這配你,轉身去打掃他和王金桂的臥室。
前世,王金桂把私房錢藏在床頭朽爛的窟窿里,后來被江建華發現,差點把她打死。
玉梔試著推了推紅木床頭,紋絲不動。
她眼珠一轉,猛地拔高嗓門,驚恐地尖叫起來:
“啊——老鼠!叔!叔快來啊,有老鼠!”
江建華立刻背著手踱步進門:“嚷嚷什么?哪里有老鼠,我怎么沒看見?”
玉梔抱著掃帚,嚇得小臉慘白,直往門邊躲,哆哆嗦嗦地指向床頭:
“剛、剛才好大一只,從床頭柜那兒鉆進去了!
叔,它該不會……在里面做窩了吧?”
她演得太逼真,江建華信以為真,臉色大變。
老鼠可是四害,會傳播鼠疫的!
他趕緊推開沉重的床頭。
這一看,他瞳孔驟縮!
床頭靠墻的那一面,正中間赫然一個大窟窿!
江建華心頭火起,一把奪過玉梔手里的掃帚,就往窟窿里捅去。
老鼠沒捅到,倒是勾出了一個用月經帶層層包裹、卷得結結實實的布包。
他擰著眉拿出來,從布包的縫隙里,看到了花花綠綠的顏色。
江建華動作一僵,飛快地扯開布包——里面全是錢!
有零有整,厚厚一沓!
他整個人定在原地,一股血氣直沖頭頂,臉瞬間漲成豬肝色。
玉梔快步上前,捂住嘴驚呼:
“天啊,叔!這……這里怎么會有錢?難道是桂姨她……”
她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再明白不過。
江建華手背青筋暴起,一不發地把錢揣進兜里,渾身散發著駭人的怒氣。
中午,江譽風塵仆仆地回來了。
身后跟著蔫頭耷腦的王金桂和江翠翠。
兩人在拘留室熬了一夜,臉色白得像鬼。
玉梔立刻高興地迎上去:“桂姨,翠翠!你們可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