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你心里舍不得?”
“我,我有什么舍不得的?!”江譽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瞬間拔高了八度,“我巴不得她趕緊嫁出去!免得,免得以后又做錯事,連累我們江家!”
說完,臉色青白交加,垂著頭不敢看任何人。
為了前程,他和林麗書的關系,只能徹底斬斷,到此為止了!
聽到他這么說,玉梔嘴角的弧度加深,不再吭聲了。
李大奎嘿嘿一笑,拍著胸脯保證:“阿譽,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會對她好的。”
王金桂見兒子想通了,心里樂開了花,兩眼放光地問:
“那……那這個彩禮……”
“還要什么彩禮!”江建華臉一沉,呵斥道。
“一個寡婦,還犯了事!有人肯要就燒高香了,辦桌酒席就得了!”
李大奎卻像是沒聽見,從懷里掏出一卷用皮筋捆著的大團結,塞到王金桂手里:
“叔,話不能這么說。麗書在江家這么多年,也算江家的半個閨女,二老照顧她不容易,這彩禮必須給!”
“哎喲!這……這怎么好意思!”
王金桂嘴上客氣,卻把錢抓得死緊,那點私房錢被沒收的怨氣瞬間煙消云散。
可錢還沒在她手里捂熱乎,就被江建華一把奪了過去,揣進自己兜里。
“以后,這個家的錢,我親自來管!”
他冷冷地瞪了王金桂一眼。
三個姑婆立刻心領神會,七嘴八舌地勸:
“嫂子,二哥說得對呀!他管錢你能操不少心呢,就別再惹他生氣了。”
王金桂氣得嘴唇直哆嗦,卻一個字也不敢反駁。
玉梔看著這一幕,心里多少有些唏噓。
這兩個老東西,為了區區三百塊錢,毫不猶豫就把林麗書給賣了。
林麗書要是知道自己被江家當抹布一樣扔了,不知道會不會氣瘋?
被逼到絕境,她唯一的路,就是去求助那位被江濤用命救下來的徐營長。
玉梔眸光驟冷,她斷然不能給林麗書翻身的機會。
就這樣,林麗書的婚事被江家人聯手敲定了。
王金桂迫不及待地沖進林麗書的房間,把她的行李衣物打包好,扔給了李大奎。
江譽看著那包裹,喉結滾動,最終還是撇開了頭。
玉梔在心里為林麗書默默點了根蠟燭。
回到自己房間,從床墊下面,拿出早已寫好的舉報信。
她把信小心地塞進菜籃子,用幾片菜葉子遮住,臉上掛著溫順的笑:
“三位姑婆來了,家里也沒什么好菜,我去供銷社買點新鮮豬肉!”
江建華難得對她和顏悅色,掏出一張肉票遞給她:
“去吧,挑塊好點的后腿肉!晚上我和阿譽喝兩杯,去去晦氣!”
玉梔應了一聲,提起菜籃子,腳步輕快地走出院門。
離開炮兵大院,她卻沒有著急去菜場,而是去了郵局。
把這封事關江濤死亡真相的舉報信,寄去了退伍軍人事務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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